纪璇菱把白日里发生的事简要地同沈温言说了一遍,看到他有些不认可的目光,在心底叹了口气,道:“我有些怀疑这个人是宫里的。”
她略微吃了点东西:“你来是想说什么?”
“这件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沈温言道。
纪璇菱点头,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宫里的织造司,所积攒的材料都是上等,又汇聚全国拔尖的手艺,什么精巧的样式做不出来,要是那个娘娘想求新,大多是托人在民间找个图样,怎么有将整套成衣都交给外面的铺子。
藏珍馆当初多亏了有个做贵人的亲戚,才得以忝入宫门,而她与宫中的这些个贵人就没有相熟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轮到她身上。
纪璇菱戳了戳米饭,听沈温言继续道:“前些时日太子妃有孕,陛下特许她拜见皇后。”
纪璇菱有些意外地停下动作,想不通这件事情怎么就跟太子妃和皇后扯上关系:“你继续说。”
沈温言沉声道:“这事原先我也没想到你身上,只是听公主说,太子妃这次去见皇后给她带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你铺子里的首饰。”
“这是好事啊。”纪璇菱道,“那宫里怎么没人也帮我宣传宣传。”
沈温言无奈地看她一眼,继续道:“所以这事不简单,怕是冲着咱们来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和严肃,纪璇菱略微思考一番,沈温言这样说似乎也没什么错,她不过是侯府的庶女,自然没有什么被设计的价值,不过之前沈温言因为帮她,上京这些人都以为他们两个关系不错,要是她真的在千秋节上出了什么问题,总有人能把缘由扯到沈温言身上,拉到国家政事上。
尤其眼下,政事沈温言和七皇子的关键时期,太子几次出错,被皇帝幽禁止,已然失去圣心,虽有立长立嫡的惯例在前,可谁都知道当今圣上才不重这些,如今的这些官员也不乏心思活络的,太子势弱,奇遇皇子都奋起向上,想要一决至尊之位,互相虽有合作,却也不乏针对。
七皇子因为先前外调一事,受到陛下嘉奖,便招来了些许不满,引来暗箭。
宫里的人大概是打算把她当做箭矢,想要射中沈温言,进而影响如今这几位皇子之间的局势。
危险,着实有些危险。
纪璇菱虽看出白日那人是宫里的,也想过些负面的计划,可在她的设想中,那贵人针对的不过是她自己,是这些铺子,是生意场上的较量。
却没想到背后这人想下的是这么一盘大棋,甚至想用她这一粒砂砾,去影响整个棋局。
是的,砂砾,纪璇菱自认在朝堂中,她和纪明启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粒小沙子,或许会对棋盘造成一些影响,却十分微小,几乎忽略不计,就算她被人当做了刀剑推了出来,沈温言和七皇子一定有保全的办法,而她,却不一定能完整地留下了。
她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撬动未来的天子和权臣。
黑心,当真是黑心,这局明摆着就是想牺牲她。
纪璇菱叹了口气,想明白之后便有些后悔,干脆地同男人签了契书,要是反悔赔偿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可能还得罪宫里头的那位,说不定又会针对她做些什么。
可又着实心动,毕竟阳光之路通常都是荆棘之路,想要走得多远多高,都得付出等量的代价,没有这么大的风险,她的锦玉阁也不一定有等价的收获。
“唉。”纪璇菱撑着头,切切实实地叹了一口气,可胸口还是有些淤堵,又连着轻叹几声。
平复片刻,她见沈温言迟迟没动筷子,出了一进来喝了两杯水,再没吃过旁的东西。
“你先用些吧,这家菜馆东西虽算不上多好,但也勉强在你的口味中。”
沈温言犹豫了会,对上纪璇菱无思无想的目光,才拾起筷子用膳。
纪璇菱只郁闷了片刻,也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点了四个小菜,外加一盘玉米饼子,纪璇菱连吃三块玉米饼子,吃了半碗米饭,已经八分的饱意。
她放下筷子,却见沈温言碗中的米饭已经空了,略微低下头,咬了一口玉米饼子。
“你今日午膳可用了?”
沈温言的动作一顿,摇头:“想起午膳时已经过了时候。”
纪璇菱撑着头看他,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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