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飘起苦寒的秋雨,又细又密,密密麻麻地将低矮的建筑,如点一般的人包裹着,一片凄雾朦胧,让人几乎看不清楚前路。
纪璇菱猛地吸入一口凉气,接连咳嗽起来,尖锐得几乎要刺伤肺腑,在难以抑制的咳嗽声中,夹杂了些许人交谈的声音。
这声音也清清冷冷的,纪璇菱忍着喉头的刺痒,憋出满眼的泪,纪明启见状叹了口气,让浅青好好伺候,自己出门迎客。
不过三日,林悦好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风一吹似乎就能听到,骨头碰撞作响的声音,连忙让座。
他也是一脸愁容道:“当真不是我不愿意,是旋菱身子一直不见好,两人要是再冲撞了,怕是对这两个孩子都不好。”
林悦做势就要跪下,一旁的石月忙拉住她,纪明启道:“侧妃娘娘,您这又是何必,肃之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将养些时日就好,旋菱不是大夫,又不是灵丹妙药,您何苦折腾这一遭。”
“可是。”林悦道,“可是肃之昏迷前,想见的就是她,或许她唤一唤肃之,肃之兴许就能醒来了。”
纪明启:“林侧妃,您当真相信么?”
林悦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我真的没有办法。”纵使被石月撑着,她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偏倒,捂着胸口道,“我知道先前是我做错了,纪小姐心里有气有恨,都冲着我来,她要是想要我这条命也没什么不可,只求求她,我求求她去见见肃之吧。”
齐羽扬适时开口,语气夹杂着几丝不悦:“纪伯父,不过是去看看,我让人好好照顾护送,出不了什么事的。”
纪明启还有些为难,齐羽扬立马追问:“是纪璇菱不愿意?她就当真这样狠心?”
纪明启眉头一皱,林悦抓着齐羽扬的袖子:“不是她,都是因为我,是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
齐羽扬还要说什么,被林悦打断,她好像终于凝聚起那股子勇气,道:“就当,就当让旋菱,送送肃之好不好?”
屏风后忽然传来噼啪的破碎声,林悦意识到是谁,又不知哪来的气力,甚至躲开石月的手,跑到纪璇菱身侧,一把抓住她。
“孩子,孩子。”林悦咬着唇,眼泪鼻涕不管不顾地流在一起,压抑着才能说出完整的话,“你要是有气,都冲着伯母来,只当伯母求你,求你去看看他,嗯?”
“伯母给你磕头,给你磕头!”林悦猛地跪下,纪璇菱被她拽得眩晕,一帮人手忙脚乱地去拉林悦和纪璇菱。
林悦才被拉开,声音嘶厉道:“纪璇菱,都是我的错,肃之他根本就不知情,都是我鬼迷心窍,我求你了,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纪璇菱缓了许久,呼吸才平复下来,她眸中也带着些许湿意,抿着唇迟迟没有说话。
齐羽扬看着她,原先的怒气也不由得消失了些许,他原以为纪璇菱的病是托词,可看她脸色苍白。只几日不见,人瘦得跟张纸一样,难怪纪明启这样忧心。
他直视着纪璇菱:“你只当还他前些时日的相帮,此后你们两个便两清,我们也再不会来烦你。”
喉头似乎生了许多羽毛,痒意堆积,她又咳嗽起来,扶着石月,沙哑道:“他怎么样?”
纪璇菱先前并不相信林悦的说辞,毕竟前世,沈温言走得路虽然艰辛,也受过不少的伤,偶有凶险但也都挺了过来,他天生就要占据高位,这好似是他的人生,他的使命,不做到名垂青史,他又怎么可能出事。
老天不允,地府也不会收他。
这一世他都有前世的记忆,了解当下大概会发生什么,更是如虎添翼,纪璇菱一直以为,沈温言的这场病是博弈罢了,毕竟而今他的大事没做成,怎么可能会出事。
只是林悦几次三番前来。她的样子,行止,还有一脸青色的齐羽扬,终究让她又犹豫了,她仍旧怀疑这是沈温言的圈套,为了他的大事,而她的不愿也能借此顺手解决,她还相信这个猜测,又忍不住的怀疑……
若是他当真……
纪璇菱胃中一阵绞痛,她用力抓着石月的手,又问了一句:“沈温言如今怎么样?”
齐羽扬抢在林悦前道:“不好,兴许就这几天了。”
“他,他怎么会……”
“怎么不会?”齐羽扬冷嗤一声,“你究竟把沈温言当做什么,他也不过□□凡胎,被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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