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第一面如此狼狈,太平阁屈辱,当初自己也曾怨恨过沈温言,沈温言因为这一事贬迁,对她能有什么好印象,不过是同是沦落人,慢慢生出些相惜之情,若他当真有钟情,那前世,她的痛苦,他们的结局,又算是什么?
满口的谎言。
纪璇菱恨如今被动,不能直接戳穿他,胸口起伏,劝慰自己。
沈温言不是向来如此吗。
纪璇菱深吸了一口气,当年他不也是这样,在她面前表现得地深情在意,只为让她能更卖力、更心甘情愿地待在后宅,为他驱使。
人没有变,他这身本事又怎么可能消失。
皇帝轻笑一声,意味莫名:“沈卿确实唐突。”他目光移到纪璇菱身上,“纪家丫头,你说呢?”
纪璇菱抬头,脑中一片空白,神色中却带着些许的凄寒。
饶是皇帝见了这么些人,也很难形容清楚纪璇菱的神色,有恨有怨,有悔有爱,紧密交织,浓重地晕染来,让看的人也跟着涩然。
这神情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该有的,更不该是纪璇菱脸上该有的。
毕竟是好友之后,皇帝偶尔也会听几件纪璇菱的事,大概知晓,她同沈温言走得近,见两人迟迟没有婚嫁的意思,以为两个不过是谈得过来的朋友,却原来,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纪璇菱迟迟没有回应,皇帝也不忍心为难她,对沈温言道:“沈卿确实该罚,朕看你如今胆子是大得狠,竟然把主意打到朕选的儿媳身上”
“就是的。”十皇子挣开齐羽扬,快步到皇帝身边,“父皇英明,我看这个沈大人也是故意忤逆父皇,堕我皇室威严,他若是喜欢纪小姐,两人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许一个女子整日在外抛头露面,怎么不去侯府下聘,不备三书六礼,一定要等到父皇将纪小姐许给本皇子了,才冒出来。”
十皇子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总结道:“本皇子看你,就是有不臣之心。”
“十皇弟,慎言。”齐羽扬道,“他们二人之事,我们这些个外人又如何知晓,再者,父皇又何时说过,要将纪小姐许给你了。”
“怎么没有。”十皇子又耍起赖来,“父皇,您不是早就答应儿臣了吗?”
皇帝任他痴缠了一会:“你看你如今什么样子。”他斜看了眼十皇子,“怎么,你当真心甘情愿,娶纪小姐为你的正妃?”
十皇子一愣,看了眼纪璇菱又看向皇帝,再看看齐羽扬和沈温言。
他确实没想过让纪璇菱做他的正妃,不过是娶一个破落侯府的庶女,随便给了名号都不错了,怎么会让出正妃之位。
而且这个女人这么不好惹,要是真抬举她,只怕是他之后的日子,非一个艰难能够概括的。
可齐羽扬在这,沈温言又态度坚定地表明心意,他只说个妾室又未免太没有诚意,又如何与这两个人相争。
他闭上眼睛,吸了口气:“父皇哪里的话,儿臣自然是愿意的。”
皇帝反而拍开他的手,看向一脸笑眯眯的太后:“母后,您看眼下当如何?”
“这位沈大人也算是救了哀家一命,哀家自然是想给他好的,既然皇帝还没下决心,哀家早早地允诺了沈司正,且皇上的这些个孩子,也不愁找个喜欢的,皇上倒不如可怜可怜年事高的哀家和咱们痴情的沈司正。”
皇帝垂眸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底下的人也被眼前的场景砸懵,说不出一句话。
难道今日,沈温言和纪璇菱的婚事就这样确定了。
也不知道这个纪璇菱到底有怎么样的魔力,又得了县主之位,竟然还能摊上这样好的姻缘。
如今上京的黄口小儿也知道,沈温言虽出身不高,却前路锦绣,容貌才情样样出众,有意同他结亲的人不在少数,这个纪璇菱当真是好运气,没了七皇子这个天梯,竟然又攀上了沈温言这条藤枝。
“万万不可。”
众人正疑惑是谁胆大到说出心里话,寻着声音望去,却是方才跟哑巴一样的纪璇菱。
只见十分不识趣的纪璇菱伏跪在地:“多谢皇上,太后娘娘垂爱,只是民女与沈司正,着实……”纪璇菱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说的过去的理由,“不相衬。”
太后道:“怎么,是嫌弃皇帝给你的册封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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