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碗筷都被掀在地上,一片狼藉。她看着看着,叹了口气,对朱樱行礼:“对不住,是我们考虑不周。”
朱樱听她声音不似男子浑厚,又见她细眉秀目,没有喉结,这才隐隐约约看出来,她好像是女子,只是乔装改扮成男子。她看着看着,语气便温和了一些:“不用和我致歉。只是,我想大侠这一身衣料价值不菲,打坏人家的东西,不会赔不起吧。”
这女子面露难色:“今天出门,就是因为囊中羞涩,不能付账。本想赊账,谁知道这位公子不依不饶,这才大动干戈。”
“这里的店家也不容易。你是欠了多少钱,要不然我先付了吧。”
“呃,十两。还没有算这些打坏的东西。”
朱樱惊讶地挑挑眉:“这么多,那我就没有了。我家就在附近,你如果实在拿不出来,我可以回去取。”
岳松雪见她在这里说话,便走过来:“怎么回事。”
那青碧色衣服的姑娘和他对视,又看向朱樱:“你们两个?”
岳松雪这才细看,认出她来。正是傅东柳。他愣了一下,应道:“这是我妻子。”
傅东柳也是一愣,笑着点点头:“所以,这位公子有何见教。我们并没有伤到你的妻子。”
朱樱没顾得上两人的“眉来眼去”,问岳松雪:“你真没带钱吗。”
他干脆抓起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摸:“要不然你搜?”
她脸红,忙抽出手来,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一下:“干嘛啊,没有就没有,我又没说怀疑你。”
傅东柳明白了岳松雪的意思,有些黯然地一笑,说道:“不必麻烦了。哪里有纸笔吗,我作画抵债。”
“大侠是有名的画师吗?”
“在下柳青。”
朱樱一愣,扭头看向岳松雪,岳松雪似乎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惊讶。她沉默下来,没再说什么。
那持刀的黑衣男子听她说是柳青,嘲讽地笑了:“柳青我当然听说过,名扬天下的画师。就凭你?”
傅东柳收了铜箫,白了他一眼:“拿纸笔来。”
笔墨纸砚都摆好了,傅东柳执笔,思索片刻,落笔作画。笔尖在纸面灵活地拂过,又挑起,连连点按,带着一股特有的韧劲。岳松雪看得很入神,朱樱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看向别处,没再看他们。
不多时,一幅松竹图就画完了。这画上只有墨色的浓淡变化,清新古朴。苍松巍然而立,翠竹挺直了细韧的腰杆,凌厉的竹叶和苍松弯曲的枝条交错,似乎融为一体,却看得出竹子不甘人后的劲头。岳松雪看得连连点头,暗暗佩服她的画技。傅东柳又提笔,用行书写下题目和作画的日期,留下自己的名字“柳青”,又拿出自己的印来。周围的人都是将信将疑地凑过来,岳松雪为她打圆场:“的确是柳青。印章和笔法,不会错的。”
“既然你这么确定,那就该你买下来。”朱樱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回去取钱,很快的。柳青的画,该多少钱。”
“怎么也值百两。”傅东柳笑着说道,“这会是,我唯一一幅没有绚丽色彩的画。”
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的确值百两。”
众人看过去,朱樱认出来,正是那位清风公子。他身边的随从拿出两张百两银票,他接过,递给傅东柳之后,对她行了一礼:“早听说画师柳青,丹青妙笔,独树一帜。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居然得见本人。”
傅东柳还礼:“公子,不要看看这幅画是否真迹吗。”
“这位小红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她的丈夫,大概不会看错。”清风故意把丈夫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朱樱心中暗道不好,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沉默着。
“那就多谢诸位为我解围。”傅东柳拿着银票,对身边的众人行礼。
岳松雪一低头,这才看出朱樱表情不对劲,只以为是她吃醋,便拉着她快步离去。
“完了。这下,这位清风公子知道,明姐姐只是单纯不喜欢他,在拒绝他。”
他没明白她的话,问道:“什么?”
她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把岳如明和清风的事简单说给他听,他听完,反而有些无所谓的样子:“那又如何。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他还能强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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