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越是爱他,或者现在越是对他保留着那一丝爱意,裴渡就越感到无可挽回。
这样一丝即使在狂风骤雨中也依然留存的爱意,其实太有利于裴渡重新获得虞测的心。
然而裴渡却宁愿没有。
这样的爱意太让人裴渡感到心痛难忍,他该以怎样的内容和情感去回报,才算得上是不辜负。
想要不辜负已是千难万难,更何况现在他还要去进行说出来谁会相信的并且说的太晚的解释,以求弥补。
怎样才算弥补得完美,玻璃杯摔碎之后,拼的再怎么像从前也终归不是从前。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从古至今,莫不如是。
裴渡拿到这份资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昨天晚上他没有合过眼。
只是始终怔愣着将呆滞的目光投到天花板上,直到眼睛流出眼泪,不知道是酸涩还是终于无法控制的自责与难过。
是他弄丢了虞测,是他毁掉了那个全心全意眼里只有自己的小鱼。
对于幕后主使的身份,裴渡的心里几乎已经有了肯定的猜测的答案。
竟然会是她?
这是裴渡仅有的愿意给予信任的人选,也是裴渡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会伤害自己的人。
自小就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他以为是真的爱着自己的亲姐姐。
为什么?裴渡不明白,他们之间明明要好的像是最普通人家的普通姐弟。
这也是他童年时期唯一能够获得的温暖。
母亲早逝,从寄宿制学校每两个礼拜回来一次的姐姐是他唯一可以得到幸福和亲情的来源。
在长大之后,有能力之后,他尽其所能的给了姐姐可能需要的一切东西。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尽管姐姐时常慈爱的笑着告诉他说自己并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让他千万不要破费,要专心工作。
这明明是个母亲一样的角色,裴渡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要做出这样伤害自己身边人的事情。
在他的调查里面,姐姐和虞测以及虞测早亡的母亲没有结过任何仇,这样的伤害简直是从天而降一般。
尽管万分不想承认,裴渡心里的猜想依旧不能抑制地浮出水面——是因为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才会牵连虞测受到了伤害。
在这种情况下,裴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做一只缩头乌龟,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和虞测解释那个所谓的误会。
那算是误会吗?也许是吧。
毕竟幕后主事者不是他,说出“玩物”这两个字的人不是他,伤害虞测的人不是他。
可虞测受到的那些伤害是真的,虞测心里上永远的疤痕是真的,那些从虞测身上流出来的血是真的。
摄像头的数据毕竟损坏太多,无法被恢复得很完整,最后一点的视频裴渡并没能看到。
因此,他也就没能知道虞测有了他的孩子,但是失去了这个孩子的事情。
否则,他会彻底丧失最后一丝去争取补偿虞测余生的机会。
尽管裴渡觉得自己去打扰虞测现在的安稳生活是一种破坏,尽管他猜想虞测凭借自己的情报网,以及他突然离开这么多天,却没有回来的实际情况来判断,应当已经可以猜出裴渡至少发现了部分当年事实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裴渡依旧没有打算放弃。
从前阴差阳错,他做错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如果现在就做一只缩头乌龟,虞测和他一样,都会一生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说他不要脸也好,说他是阴险小人也罢,他唯一做的只有弥补以往失误造成了伤害。
尽管那些伤害已经无可挽回,他也想竭尽所能,这是裴渡唯一的心愿。
至少应该让虞测知道,让虞测真的相信,当年那个轻飘飘说着“玩物”的人并不是他裴渡。
他希望这样能够预测受到的伤害减少一些,尽管有些晚,可如果所爱之人从来没有放弃过爱他,或许能给虞测带来一些温暖。
这些年虞测走的一定很艰难,太多人欺负他弱小,而虞测又被太多人伤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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