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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碧在心里盘算着,待几日后,离了少林寺僧人的视线,还是离开为妙,不然一想到以后,要日日与杨悬夫妻三人行,沉碧就觉得不寒而栗。
本着未婚夫妇见之不吉的礼数,杨悬再未出现在驿馆中。
这一天,深更半夜,万籁俱寂,沉碧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听见隔壁燕梓浔的房中传来轻微的声响。
沉碧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侧耳细听。
先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然后有人轻轻地推开了窗。
沉碧蹑手蹑脚地凑至窗边,将窗推开了一条细缝,不一会儿,只见有黑衣人轻悄地跳出窗外,向夜而行。
燕梓浔这轻功,端得深藏不露呀。沉碧暗叹一声,然后一招白驹过隙,人已从狭小的窗缝之间穿过,稳稳地落在客栈外的小巷中。她紧接着提了一口气,便向燕梓浔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燕梓浔且行且掠,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十分警醒。沉碧不敢跟的太近。远远地看见燕梓浔来到城西面,取出绳索,从城墙低矮之处攀了上去。
沉碧见她已逼近城墙上缘,方才快步行至城墙下,提气飞身掠上。
沉碧猫着腰,顺着城墙垛子之间的空隙,看见燕梓浔已掠过护城河,向城郊的小树林飞步而去。
沉碧从城墙上飞身而下,也追了过去。
昔年静湖山庄的碧波仙子,惯会穿林拂叶,来去无影。沉碧一入小树林,便如鱼回深海,鸟入九霄一般,足不沾地,只在树叶之间穿梭,轻如微风,静如山猫。行动之间,被追踪之人只疑是寻常的叶动枝摇,竟是毫无察觉。
最终,燕梓浔在一株古榕树下停了莲步,驻了芳踪,彼时,沉碧已伏在榕树粗壮的枝桠上,一袭碧衣与叶相同。
沉碧看见,燕梓浔在榕树下来回踱着步子,有些焦燥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兔扳指。
盏茶之后,从榕树后,转出一个黑衣人来。那人一袭墨色的斗篷,兜头罩下,沉碧看不清面貌。
燕梓浔一见来人,喜上眉梢,连忙迎上前去,俏声嗔怪道,“我没料到杨悬会亲自来,出来一趟颇不容易,你还让我等这么久?”
黑衣人开口,是刻意压低的声音,“亲自来也有亲自来的妙处,原计划不变,其余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示意燕梓浔附耳过来,燕梓浔依言凑过耳去,二人耳语了片刻,沉碧听不真切,只在心中暗叹,杨悬这一生也不知勾搭过多少小媳妇大姑娘,如今这让他浪子回头心如磐石的准媳妇,却背着他夜会情郎,真是现世报,让人拍手称快。
此时,树下二人耳语毕,正是两相对望,脉脉不语,沉碧的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论理下一步就要亲密相拥,耳鬓厮磨,干柴烈火了。她这次跟出来是来寻人的,又不是来捉奸的,真是让人羞愤至死,却又隐隐兴奋。
遗憾的是,树下这两人发乎情止于礼,沉碧干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再进一步。
片刻之后,沉碧听见燕梓浔轻叹了一口气,“你……就要走了吗?”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然后仿佛不忍见燕梓浔失望,又补了一句,“不过,等你到了金陵,很快就能再见面。”
只这一句话,便让燕梓浔的脸上重又绽开笑意来,“好的,我等你。”
黑衣人犹豫了一瞬,伸手轻拍了拍燕梓浔的肩臂,然后举步向榕树后行去。
燕梓浔目送黑衣人离开,然后背转身,一步三跳地向来路行去。
见二人离开,沉碧不敢耽搁,从树上落下身形,向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快步跟了过去。
那黑衣人轻功上乘,沉碧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方能如影随形,远不像跟踪燕梓浔时那么轻松。
跟了盏茶的功夫,沉碧远远地看见黑衣的身影,在一处庄院前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沉碧连忙几步掠至庄院门口,四下里找寻了一番,却未寻见半点踪迹。
那便是到逃到庄子里去了,沉碧抬头去看那庄门上的匾额,只见匾额上写着“永宁寺”几个大字。
沉碧心生疑惑,这看着不过是座寻常的宅子,居然是间佛寺吗。
沉碧正打算绕至后院,越墙而入,猛然间想起,杨悬曾说过有少林寺僧人在江州盘桓,一时间竟不敢妄动。寻思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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