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白子画逃避似的飞快闭上眼睛,薄薄的眼皮之下眼珠在疯狂地转动,搁在膝头的手指颤抖不止。
一直被压制着的心意找到机会疯狂漫延,卜元鼎的毒更是扩大了他的爱恨嗔痴,白子画不知道自己竟也可以有如此繁复纷杂的情绪,慌张、害怕、难堪……很多很多,他自己都辨认不清,偏偏又糅杂在一起,像烈火燎原,烧得他心疼。
卜元鼎的毒趁机作怪,全身如蛆虫啃咬般密密麻麻地疼。
满是冷汗的手心被掰开,又强硬地挤进一只细腻温润的手,与他紧扣。一股清凉纯澈的灵力传至全身,毒被压了下去。
苏落跪坐在他身前,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他的眉眼:“徒儿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师父在害怕什么?”
白子画猛地睁开眼睛,将苏落的手一把甩开,身子向后退去。
师徒禁断,大逆不道,违背伦常!
这跟逃避洪水猛兽般的行为着实令苏落有点伤心,她缓缓收回手,垂眸整了整衣袖,再抬眼时已经恢复如常。她从墟鼎中将卜元鼎炼制的丹药取出,轻轻放在桌子上。
她起身:“想来师父今日是没心情听我念清心咒了,明日便是仙剑大会,师父还需前去观礼,未免劳心劳力,这是徒儿炼制的丹药,师父记得吃。”
白子画错愕地瞪大眼睛,抬手想抓住些什么,微凉的衣衫从指间滑过,视线之内唯余那抹远去的昳丽身影。
他怆然收手,颓然闭眼。
他唾弃自己,唾弃自己对疼爱的小徒弟怀着龌龊的心思,唾弃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唾弃自己竟在听到苏落坦白心意产生喜悦。
良久,他轻叹出声。
他一将死之人,爱与不爱,结果又有什么区别。
仙剑大会如期而至,苏落从容地坐在高台之上,左边是白子画和笙箫默,右边是摩严。
白子画面色清冷,似是一如往常,只是那双涣散的眼睛,暴露了他正在神游。
相比以前,摩严一贯严肃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和轻松,自打新掌门继位,门派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苏落都处理的得心应手。摩严将事务全部交接完毕时,神情恍惚,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逍遥自在是在多少年前了。
他微微倾身,朝苏落靠近:“掌门首徒之位空置,这届弟子中,云凤宁的资质就很不错。”
苏落温和一笑:“师叔,这届弟子比之上一届要差上许多,第一次收徒,我想慎重些。”
摩严点点头,他其实也不是很满意,只是突然闲下来,总想找些事做。
笙箫默坐在白子画旁边,扇着折扇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兴致勃勃:“师兄,掌门如今才多大,你这么早就操心收徒的事了。”
摩严看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闷:“师弟!”
笙箫默还想说些什么,却陡然被拜师组比赛场地上的剑气厮杀给吸引了过去,他敛眉沉思:“按照花千骨如今的修为,不应该啊……”
白子画思绪被打乱,也抬眸看过去。却见花千骨招招凌厉,寸寸不让。
摩严惊然瞪眼:“不可!”
花千骨竟是起了杀心,白子画心中怒然,指尖却还是捏了灵流,打向断念。袭向要害的剑刃被打偏,花千骨心中顿时慌神,霓漫天趁势追击,夺得魁首。
白子画唇色苍白,面色却是铁青,猝然离场。
摩严本就不喜花千骨,如今得知她竟对同门起了杀意,心下更是厌恶。
笙箫默也罕见地敛了笑容。
苏落像没事人一般坐着,继续看未拜师组的比赛。
等到未拜师组决出胜负,又主持完拜师大典之后,她才空出时间,处理花千骨和霓漫天的事情。
花千骨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磕得满是血,已经结痂了,看着可怜兮兮的,她看着上首的白子画,执着地请求原谅。
摩严黑着一张脸:“花千骨罔顾同门,理应逐出长留!”
“师叔,此事不急。”
苏落起身,走到花千骨身前,先是输送了好大一波灵力,看着她小脸红扑扑后,又掐手施了个清洁咒。
浓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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