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人要么不敢看他,要么不屑看他,加上在病中瘦骨嶙峋,容貌变化颇大,便是曾经与皇帝同床共枕的妃嫔,也难以一眼认出现在皇帝的模样。
可谢拂的真假虽无人发现,有人却时刻关注着皇帝的死活。
那名任务是给皇帝送药的宫女眼睁睁看着皇帝活了一天、两天、三天……
她终于忍不住,再次端了药过来要喂谢拂。
走到龙床前,她丝毫没发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皇帝,只想着要把药给人灌下去。
“不能怪我,只能怪你的命太硬了,我不想亲手杀你,可这是我的任务,我也是听命行事,等你到了地下,就算要告,也别告我。”
大概所有觉得自己是迫不得已的人都不觉得自己在犯罪,只以为自己是被胁迫的,便能脱罪。
眼见着宫女一步步靠近,盛着毒药的碗也一点点靠近谢拂的嘴边。
忽然,宫女只觉得一阵劲风刮过脸庞,脖子上便被扣上了一只手。
它紧紧捏着宫女的脖子,只需要轻轻用力,便能将其折断。
“不妨试试我先被毒死还是你先被掐死。”
谢拂并没有压低声音,清朗又陌生的声音传入宫女耳中,她的表情顿时便得惊疑不定,似乎是不敢置信。
看着宫女颤抖的身子,谢拂似乎才想起来一般,低头看了看自己,“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怎么办,我好像不能留你。”
他语气轻松自然,似乎并未将眼前之事放在眼中。
明明事情暴露,他也并不着急,就好像……就好像笃定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能说出去!
宫女张了张嘴,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帮、帮你……”
谢拂的手微微松了一点,“可我不需要人帮我。”
“何况,你不过是个棋子,自身难保,如何帮我。”
宫女想证明自己有用,她不想死在这里!
“我可以!我是九千岁的义女!可以跟九千岁说小皇子刚出生体弱易逝,又说您毁了根基,活不了多久,也没有精力跟九千岁斗,让您活到小皇子健康长大几岁!”
谢拂松开手,不等宫女喊人,便有一粒药丸飞快入了她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解药三日一次,我要看到你的能力。”谢拂摸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方才碰过这宫女的手,嫌弃地将手帕丢在地上。
不是他不想杀这人,只是会打草惊蛇,在崔迟雪来之前,他不想出任何意外,那暂时就废物利用吧。
宫女胆战心惊,再不敢喊人,她握了握拳,缓缓低头。
“是!”
“奴婢……告退!”
她没说谎,自己是九千岁的义女,可她没说的是,九千岁的义子义女遍布整个后宫,想要脱颖而出很难。
这次给皇帝喂药就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美差,办成了她就能入九千岁的眼,更进一步,可现在她非但没办成,还要想办法劝九千岁打消毒死皇帝的想法。
宫女觉得自己用不了三天后就会没命。
可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万一就有办法呢?
崔迟雪的队伍抵达京城时,便迎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皇帝幼年登基,做了十多年傀儡皇帝,不得不半真半假地纵情声色,后宫里的美人男宠数不胜数,但在病中也要召崔家公子进京,还是头一回。
许多人都在等着见这崔家公子一面,好知道对方是何模样。
可惜的是崔迟雪的队伍并未在城中停留,而是径直入了皇宫。
“那马车装得那么严实做什么,想偷看一眼都不行。”
“想得美,人家皇帝小儿的人,是你能看的吗?”
“还皇帝……”
“可不能乱说!”
崔迟雪被安置在一处离前朝较近的宫殿里,不等他打听一下皇帝的情况。
一道封后的诏书便送入了后宫。
本该因为破例被封后而高兴的崔迟雪满脑子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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