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我母亲那边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苏知:“啊?”
他被谢疑说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一下子忘了自己的逃跑计划。
谢疑:“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会记得拒绝的。抱歉。”
苏知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那、那倒也不用……还是要接的。”
他有点呆地看着谢疑,想谢疑为什么要跟他提起这个?接下来是不是要讲他的家庭经历啦……
有点说不清的忐忑,心里跟有小猫爪子在挠一样。
但是,谢疑却没有提起他猜测的那些。
谢疑低下头看着被他一句话引得忘记和坏人搏斗的青年,细白的手肘都被他捏红了,有几道指痕在正在慢慢变得显眼,像是正在凋零又生长出来的花瓣,说:“我跟你讲讲我在国外的经历吧。要不要听?”
—
男人,谢疑的继父,永远记得他接到那个小孩子的下午。
一张小小的东方面孔。
资料上说他七岁,是个很小的年龄。
东方人会比西方人更显稚嫩一点,这个小孩子如他所料的,简直像个小豆芽一样,就那么一小点,看起来风一吹就碎了。
麻烦……
他很不喜欢小孩子。
一看到这种柔弱的小生物,他的大脑就会抑制不住地胀痛起来。
他一开始是不婚不育主义,遇到谢疑的母亲后,不婚这条被打破了,结果这桩恋情还附带一个小孩。
“……”
他的人生一下子滑坡到了不知道哪里。
但谢家不可能会让这个小孩好过,如果他母亲这边再不接收他,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
一个女性本身也很难抛下自己的孩子,他知道假如不管这个小孩,女人之后肯定会更痛苦。
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处理这些,需要他的帮助。
身为一位迫切想要攒功绩上岗的追求者,他只能捏着鼻子来跟小孩这种他最讨厌的生物打交道。
他第一面对谢疑的印象和其他小孩子差不多。
虽然这个小孩的眼神凶了点儿,但他实在太小了,仍旧不足以在大人眼中有威慑力,穿着不知道谁给他的一件过大的棉衣之后,整个人更是几乎被埋了起来,更显细弱。
很脆弱,但是看起来也很容易掌控。
还好,还好,应当也是一件好事。
结果当天谢疑就给他展示了一下一个七岁小孩的脾气能有多倔。
硬是在机场待到了深夜,一个脚步都不肯挪动。
那是雪国的冬季,他们这地方本来就冷,大人在外面站久了都会被冻得手脚僵木,更别说一个只有件不合身衣服穿的小孩子了。
最后看这样下去实在要出问题了,他才强行把人带走。
去了医院,又带谢疑回到专门给他准备的房子安置后,男人本以为他会闹。
根据他的见闻,小孩子都是这样一种执拗的生物,得不到了就会哭闹。
这个孩子能在那么冷的环境中冻到僵硬也要等他的母亲,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目标。
他沉痛地做好了应付小孩哭闹的心理准备。
但谢疑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不哭也不闹,也不发出任何抗议声,每天乖乖吃饭,跟着语言老师学当地的语言。进度甚至很快,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智商很高。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找过来、问一遍:“妈妈今天愿意见我了吗?”
每一次都是否定的答案。
男人从一开始的不耐烦,渐渐的无奈、心虚,到最后也觉得有些残忍了。
这样的遭遇对于小孩子而言太残忍了。
不,不仅仅是小孩子,即使是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这也不是能够三言两语轻易揭过去的一段经历。
他一直认为女人没有错,人们不能要求一个受害者本身再去负担其他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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