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次聚会规模不大,是私下几个核心成员下朝后到越国公府的书房交流一下信息,也就比较随意,看到舒宜,大家都不太惊讶。
御史中丞赵廷和先说:“而今朝上两派交锋汹汹,恐圣人心思动摇。”
越国公沉沉道:“只怕贻误战机。”
拖了这么久,皇帝还不表态,底下人都很急啊!现在不打突厥,养得他们兵强马壮,冬天又要南下劫掠一波,塞外苦寒,冬天从南向北打就不好打了啊!
又有一人皱眉:“淑妃这次是下定决心了,造势不少。尚书令虽然也想开战,却不愿得罪大皇子,竟是做起了不倒翁,中书和门下省虽有人,强不过尚书令啊。”
万一皇上真的不开战,他们连履行中书门下省的传统程序,把诏书退回宫里都不行,到时候尚书令袁执绶肯定随风倒,其他人杠不过尚书令啊。
“还是要看圣人的意思。”
京兆张晁叹道:“我这几日底下人巡逻,发现民间已开始流传几首诗,究其来源,说是会昌侯有感于时事作的,就要传到宫里去了。”
“什么诗?”越国公府眉心一跳。
张晁从身上掏出两块帛布,现在刚推行纸质书,不少人都不太适应,还有人觉得用帛布写字挺方便的,张晁就是其中之一。
这两块帛布便被围坐的几人传着看了一遍。
是两首诗。
一首是: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另一首是: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如果说第一首还算温和,只说战乱频繁闹得百姓不安,第二首就相当于指着满朝主战派的鼻子在骂了:你们这么想上战场,是不是就指望着拿平民百姓、普通将士的累累尸骨垫脚,当作自己的晋身之阶啊?
几人面色铁青。有人怒道:“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这难道是我们愿意的吗?不是突厥入侵,边关哪有战火?这下倒好,我们不出征,突厥难道就不来了,到时候突厥再南下,我们就听之任之?”
这诗出自会昌侯府,已是很明显的了,只是有人疑虑:“他们从哪找的人写诗?”
会昌侯府从侯爷往下,都是有名的不学无术加不成器,平时不给淑妃拖后腿就不错了。如今不是淑妃派的官员发力,而是会昌侯府发力,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难道是会昌侯自己写的?”
舒宜笃定道:“不会,以他肚子里那半两墨水,还写不出这种东西,怕是背后有高人。”
诗词这种东西也是有门槛的,舒宜敢拿韦秉礼那十二封粗陋不堪的情书打包票,他写不出这种东西。
不知道对方的来头跟底细,无疑是件很恼火的事情,接下去出招都不好出。
张晁只好宽慰道:“只是两首诗,未必就动了陛下心思,我接下来使人在会昌侯府附近看着他们动向,也好有个准备。”
越国公道:“只怕难了。”
有人若有所悟,有人还面露疑惑,舒宜开口道:“圣人想做千古明君。”
无需点透,但圣人确实极在意名声,这诗从民间风评入手,哪怕是表面上,圣人都要为了民生做做样子,绝不能显得自己是个好战喜功,无视百姓疾苦的皇帝。
千载悠悠史笔,在圣人眼里竟比眼前的边关百姓还重要了。
室内气氛一下沉郁下来,只有墙角的铜制博山炉还在悠悠吐着烟雾。
舒宜想了想,询问地看向越国公:“阿耶,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
“怎么做?”
“哪怕这次不派兵出征,闻岱的位置也要提一提,他也是主战派,可以为下次搏一搏。还有,不止要盯着会昌侯府,好好查一查入长安举子,少让会昌侯府和举子搭上线了。”
“不错,少一重联系,就少一重隐患。”张晁捻须而笑。
这批新举子都是未来可能入朝的新生力量,一定要把握住了,不能让他们倒向主和。
“我去找人准备折子,如果这次出征真不行,闻都尉也得有个去处。”赵廷和说。
越国公点头:“把他放在长安比较好,应该还有几个位置……这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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