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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竹子轻便,这群军士又都是神力,若是铁制炮筒,是万万没有可能如此轻易带走的。
饶是如此,也有风险,毕竟才教了一遍,若是执行时有什么疏漏,炮打不响事小,在己方阵营内炸膛事大。
舒宜灵光一闪,立刻道:“我也去,我上城头教你们!”
她举步欲走,却被一个人挡住。杜憨娃为难地站在她身前:“国夫人,将军让俺护好您的,前边城头上危险。”
一句话的功夫,这片场地已经重又清空。整个营地像一整块链接紧密、反应迅速的机械,军号一响,士卒们即刻各归各位,成为作战机器上的一个小小零件。那是战火中千锤百炼才训出的反应速度,也是主将日日操练,从不废弛才能有的效果。
舒宜不可能在此时缩在后方,但杜憨娃又是个实心眼的。舒宜不与他废话,只说:“将军有没有命你带我回后方?”
“……没有。”杜憨娃老老实实说。
“对啦,将军只要你护着我,我上城墙,你跟着便是,”舒宜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去给我找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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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阵地,其实是在半座城池的基础上扩建的。想必是突厥铁蹄踏过,又被闻岱率军夺回,周边平旷无人烟,防御工事依着原本的城墙而修筑。
城墙用的是厚重青砖,上架箭楼,前有壕沟。但城墙并不连贯,间断处以石、木填充。
突厥人择了处薄弱偷袭。城墙上箭落如雨,而其下的突厥人还是前赴后继,悍不畏死般向前冲。壕沟中填了满满的人命,而侥幸活着的,抛下同伴的尸体冲到城楼下,拿出奇形怪状的工具勾住城墙往上爬。让人想起成群结队的狼,不在猎物身上咬下一口肉决不罢休。
有人骂了一声,推来各类石块,成筐成筐装着,不断朝下扔。纵然突厥人气势汹汹,城墙上也一丝不乱。
闻岱一贯亲自在最前线指挥,城头除了他的闻字旗,还有指挥用的旌旗。旌旗一动,便是传达他的指令,守军随之执行。
舒宜被杜憨娃护着爬上城楼,找了个箭楼,里头恰是举着火炮的苍如松。
“国夫人,您怎么来了,前线危险!”
“别废话,”舒宜打断他,“炮口再填些砂石,斜对下,人不要站在正后面。对,就是这样,点火!”
轰的一声,炮口吐出怒火,砂石弹丸在火药的极大冲击力下向下弹去,波及甚广。
城墙下的哀嚎声中,苍如松急得跳脚:“我已派人去寻裴郎君了,国夫人您先下去,成吗。”1
“等裴明彦来,黄花菜都凉了!”舒宜不理会他,转头又道,“让炮筒凉一凉再填!”
“还有别处有竹炮吗?我过去教。”舒宜问。
苍如松张口结舌片刻,折服道:“还有左右两处箭楼上有,我派兵送您过去。”
另一处箭楼上,那护军果然生疏,光是填火药和砂石就用了半天。正在犹豫比例时,舒宜一至,便如有神助。
此时的竹炮,限于技术,后世的许多功能都无法实现,舒宜思来想去,选了最基础的。炮筒后填塞火药,再从前端放入细碎砂石和铜、铅制弹丸,不能压得太紧,留些空隙,点燃引线后,便有霰弹炮的效果。
虽然射程不长,但是攻击范围广,冲击力也强。箭楼上,竹炮发出一声怒吼,正在攀爬的突厥士兵还没看清,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在身前,感到一阵灼烧般火辣辣的疼痛,跌坠在地。
如果说一次莫名跌下是意外,那么现在呢?
突厥人看着箭楼上伸出的竹筒口,心中一阵寒意。竹筒里吹出的是风?是火?还是哪路神魔的无形之鞭?
奋力攀爬的战士一个又一个跌下,当失败来得毫无缘由、超出了解时,恐惧便油然而生。
守军当然不会放过良机。闻岱传令,旌旗一动,城墙上的攻势立即猛烈了百倍。
闻岱亲自取箭,一箭射断突厥狼头旗的旗杆,旗子歪了两下,便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箭楼上的炮筒又冒出火光,惊雷般炸响。
“是天罚,天罚!”
越来越多突厥人停手,惊惶地看着城楼上。是老天降下神力,注定要将他们拒于城墙之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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