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的战斗力是无穷的,尤其当这个中老年妇女是你妈的时候,说实话,有时候舒宜都想跟着闻岱去剿匪,也好过在家和越国公一起听唠叨。
好在太后给的消息准,不几日,闻岱便带着两营回了长安。
他先带兵马回营,又去宫中觐见,回府时已是暮色四合。
闻曜全程跟在他身边,没有先行回府,还坚持着将马上的小身板挺得笔直,待到终于回府下马时,腿都有些软。
“无事。”他还绷着包子脸,示意琵琶不必扶。
闻岱心内暗自点头,脸上却看不出神情,只轻轻按了下他的肩膀:“走,先去见阿娘。”
舒宜从下午就在花厅边做事边等,终于等到了一大一小两只……呃,泥猴。
虽然满面的尘土掩不住精气神,但泥猴就是泥猴!
舒宜楞是卡了半天:“……你们就这么去见圣人和太后的?”
舒宜都怕他们被御史劾一个面圣形貌不雅,是为不尊。要知道此时很多弹劾奏折的理由就是很奇葩的,就不要给奇葩弹劾理由里再添一条笑话了吧。
闻曜骄傲地一挺胸脯:“圣人哥哥还夸我成熟不少,有名将之风。”
“少翘尾巴。”闻岱带着笑意,拍了拍儿子的肩。
闻曜赶紧收腹挺胸不提,闻岱赧然道:“匆忙回京,叫圣人见笑了。”
一旁的亲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扶风郡守要给将军设宴,接风洗尘,将军硬是没应,一晚上都没留。马都跑瘦了,紧赶慢赶回的长安!说是家中有人牵挂,要早点回家。”
闻岱正望着舒宜,微微一笑。
谈笑几句,亲兵便告退了,闻岱和闻曜也得去好好梳洗一番。
待闻岱满身皂角香,再次出现在花厅,舒宜终于收拾好满桌纸片,准备摆饭。
“这是什么?”闻岱在旁端详片刻,点评,“画得不错。”
“刚巧你在,快帮我看看,认得出来这都是什么吗?”舒宜道,“这是我预备刊行的连环画。”
“连环画?”闻岱轻轻重复了一遍,“倒是有趣。”
他伸手叫来闻曜:“破奴,来认一认。”
闻曜歪着头,就着他的手,一个一个数得认真:“这是麦子,这是高粱,这是黍——阿娘,这是要教人如何耕种的图吗?”
舒宜大力夸赞:“破奴真聪明,居然全能认出来。”
闻曜怎么也压不下两边嘴角,乐滋滋的。
闻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淡淡:“不错,没教成个不辨菽麦的小少爷。”
再看桌上一幅幅图,便清晰得多,大多是简略的简笔画,不求艺术审美,但求个形似,几幅图之间似乎是按着时间顺序,边上各自画着晴雨或劳作农具,画多字少。
“很适合不认字的人。”闻岱道。
“正是,”舒宜顿生知己之感,“这是根据杜老翁去年增收的经验画的,他是积年老农,许多耕种的经验都值得推广,只是不大识字。且那么多农民,大都是不识字的,我就想着印成小画册刊行,便于推广。你觉得如何?”
印刷术是她苏的第一发,论起来也算老本行了,只需请人雕版,印成小巧易携带的画册,朝廷便可推广。也是孕期实在憋得无聊,和朔方的朋友通信时,她忽然还有此事能做,当即干劲大发。
闻岱不吝惜对她的夸赞:“这想法很好,且这许多经验,都是实用的。”
说着,饭也不吃了,父子两个开始为她参详。闻岱是农家出身,自不必说,闻曜小时候在乡村长大,在闻岱的刻意培养下也未对农事生疏。
“除了除草,还得除虫,这边不妨画个虫子。”
“浇水也得看天气,晴天和洪涝,画的水壶数量该有些差别。”
闻岱忽的又想起:“杜老翁经验丰富,但他常年在朔方耕种,经验也仅限西北,不同地方,水土和气候大异,这画册可在西北推广,至于别的地方,还需稍作调整。”
这是老成之言,有多少强行推行的政令正是因为水土不服,不但没能起到预想的作用,反倒适得其反的?舒宜深以为然,道:“我们已经商定,第一次先写些大略增产经验,且仅限北方试点,若是有用,再从南方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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