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晚寻着声音和众人一起围到厅堂门口,见几个嬷嬷一脸惊慌地扶着喘息着的江老夫人踏出来,挥着帕子喊道,“快散开快散开,去请大夫,请大夫!”
跟在后面出来的是江老爷,他也是一脸惊恐地捂住胸口,被仆人搀扶出来。二老这副情景让大家更加惊慌,都一股脑儿地涌到近前。延晚被人推搡着,朝厅内望去,里面一片慌乱。侍女们忙着将打翻在地上的饭菜收拾,碗筷撒了一地,还散落了许多花瓶的碎片。
那个新到府上的小姐,被丫鬟搀扶着,躲在边上。她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手紧攥着衣角,小丫鬟也害怕地搀着她。
这其中最镇定的就是江淮景了。延晚在一片慌乱间望到了他,他站在桌旁,低头仔细看着什么。
江淮景将手抬起来到眼前,延晚这才看清楚,那是一根已经发黑的银筷子。
有人在今夜欢迎老人夫人回府的宴席上下了毒,而且快狠准,无声无息。
怪不得夫人方才脸色那样差,应当是吃了一道他们还未曾动筷的菜。又因为本身年老体弱,所以反应很大。只是不知这毒是不是烈性,怕老夫人的身子承受不住。延晚脑中飞快地想着,是谁下的毒?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她在思索中猛然回过神来,发现江淮景正盯着自己看。
延晚与他隔着大圆桌和混乱的人群,遥远的距离间,江淮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像一匹恶狼锁定了自己的猎物。延晚低头避开他的眼睛,转身拨开身后的人往自己的屋中走去。
她已经看到了事态的发展,但她不愿去搅浑这池中的水。
既然有人蓄意下毒,已经对江家动了手,那就是已经走到了穷途最后一步。不管是冲着江府哪一个人去的,人命关天,都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插手的。虽然老夫人受苦,她也很想帮上江淮景,但是直觉告诉延晚,她绝不能节外生枝。
何况出了事,好好的家宴变成了惊吓。江淮景又是那样的脾气,现在肯定是咬牙切齿要将凶手抓住,再加上母亲中毒要照顾,这几日应该是不会再有闲心赏画读经,她也自然不必再陪左右。更何况来了那位小姐,定是要伴他左右,她还是退避为好。
延晚这样想着,回了屋中点上烛火,将屋门紧闭。外头越是混乱,她就越是能清净一些。
太阳穴又阵阵作痛。是啊,她身上的毒还带着。这是江淮景唯一能强迫威胁她继续留在江府的东西了。
他说这毒要一月一解,否则就会暴毙身亡。听他当时说话的样子,应该不会有假。那这解药,还是一定要向他讨,她本要三日后见,如今这事情一搅,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可起码她眼下这几日还是自由的,延晚想到,要是江淮景到晚间一直不曾来寻她,她这几日就想出门,去寻寻自己身上这毒,可有解药。
今夜她的屋子果然宁静。甚至是寂静无声,没有仆人奔走慌乱的声音,没有丫鬟们洗浣归来的笑声,延晚不禁觉得好奇。看来是江淮景震住了场面,他定是妥当安排了众人,自己好全心思缉查凶手。延晚盖好被子,希望江淮景能挺过这个难关,她慢慢地琢磨着,进入了深沉的睡梦之中。
次日清晨,延晚早早就洗漱收整好,便出了屋,向一个嬷嬷问了问昨夜。嬷嬷同她讲,有人在菜中动了手脚,夫人吃下后便疼痛难忍,随即险些掀翻了桌案。众人惊慌失措,江公子查出饭菜中有毒后,发了好大的火,到现在还将自己关在书房中闭门不出。
“那位新来的小姐,可有进去陪他?”延晚问。
“没有,你说的是老爷夫人带回来的那位崔姑娘吧,”嬷嬷说,“那崔姑娘呐,昨夜在书房外头守了一夜,劝了好多的话,公子就是不开门。”
延晚在旁默默听着,那嬷嬷看了看她,又说,“姑娘,你平日里给江公子端茶送水,既然他不愿见人,你就找些府上其他杂活做吧。”
延晚应了后回屋,赶忙换了套平常衣物,然后偷偷翻墙出了江府。上一次翻墙,还是被江淮景接住,也是噩梦的开始了。这次她小心翼翼地跳下来,没有惊动江府一个人。
延晚是想去寺庙中,寻一位净空师傅。是萧原告诉她的,净空师傅,不单是寺庙里的住持之一,还精通医学,配置过许多好用的药方。京城之内的大夫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以示尊敬。兴许她身上的毒,净空师傅若是愿意伸出援手,能找到其他可解的法子。
延晚到了寺庙中。今日很安静,只有三位小和尚在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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