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距离的疏冷感,还有一些其他他能隐约间感知到的,对他的排斥和畏惧。
可是延晚给他的不止这些。
她早就在刚相识的前几夜,喜欢上了他。但是当她鼓着勇气说出口的时候,他以犀利的口吻回绝了她。那夜之后,她便再也未曾提起过。
小心翼翼地问他,解药什么时候会给,他冷眼相待。每日她准备好茶水,替他磨墨,将毛笔润湿备好,等着他进来。晚膳的时候,会把他最爱吃的菜品放到近前。
还有,即使被他下了毒,也从未有过报复心。
这也是江淮景最佩服,最惊讶的一点。他从前给人下毒,使用暗器,不分男女,一般都是仇家或者蓄意伤害他的人。他们都要无尽地报复,不论是什么手段。可是延晚不同。
她不会报复,也不会下狠手。甚至,她能包容他的坏,看到他的好。
江淮景曾经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但他克制不住自己。他恨不得延晚对自己做什么。也许是像他一样,在茶水饮食里下些毒,或是拿着匕首捅他一刀。但是这些统统都没有发生,延晚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害于他。反而,随着朝朝暮暮的相处,像是原谅了他。
江淮景望着延晚,她在阳光下笑得璀璨耀眼。
仿佛身处一个他永远无法到达的世界。
延晚果然回来的很晚,江淮景坐在亭中,看着她抱着东西穿过长廊。因为时候不早了,奴仆们忙完手里头的活,都各自散去休息了。所以廊上安静得很,像是空无一人。延晚抱着崭新的笔墨,欢喜地走着,微笑慢慢地浮现在脸上。
她未曾留意到江淮景,路过亭子蹦跳着往前走。
“延晚,”江淮景开了口。
女子愣住了,能感受到她有些紧张。
延晚慢慢地转过身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踏进亭子里,站到江淮景面前,轻声说道,“公子。”亭子虽是六面透风,但有了江淮景,空气也仿佛凝固起来。延晚大气不敢喘,望着地上。她只能感受到窒息。
江淮景看了她半响,开口道,“东西看着不轻,先放下吧。”
延晚还是低着头,死死抱着怀里的东西,“公子,有什么事就吩咐吧,我这就去做。”
“没有要紧的事,”江淮景看着她对自己步步防卫的样子,“将东西先放下,想同你说说话。”
延晚犹豫了一下,见躲也躲不掉了,便将东西轻轻放下。
“坐吧。”江淮景的嘴里没有一个废字。
待延晚坐下后,他们之间的冷场如期而至,江淮景便鼓起最后一点勇气开了口,“今日你出去,都买了些什么?”
延晚不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老实地答道,“买了砚台,好多笔,还有纸。”
江淮景自然地接下去,“什么样的,我也想看看。”
“还是不要了江公子,你前些日子给了我些银两,我闲来无事,便想着买些什么,这些都是入不了公子眼的。”
“不会,”江淮景声音很温柔,“我还不知道,你也喜欢这些,同我讲讲?”
延晚犹豫极了,最终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下还是避开,“我不太懂,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她随后便不再言语,江淮景看出来了她今晚是不愿再同自己多说一句了,便有些尴尬地笑着为自己圆场,“好啊,那等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有了心得,再同我讲。”
“还有,”他想着,“你日后不必再叫我公子了,我们的关系里,本就是我愧于你,如今也没有任何主仆辈分。叫我淮景吧,延晚。”
面前女子听了这话,却是还在沉默,江淮景望着她,眼神逐渐从期待变成了失望。
她终于开了口,“解药还在你手上,”她起了身,抱起袋子,“所以我的命还在你手上,这声公子,是要叫的。”说着,便向江淮景行了礼,“天色不早,江公子若是无事,延晚就先告退了。”
一个挽留的机会都没给,她就这样直率地表达了那些隐藏在身体内部的厌恶。江淮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觉心脏深处传来前所未有的疼痛。
是啊,毋庸置疑,延晚厌恶他。
江淮景无奈地苦笑着。文武双全的江小公子,在外人眼里,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只要他一个浅笑,便有多少名门府上尚未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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