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记忆拨了过去。
“你好。”
温温软软的声音顺着听筒,灌进来,像片羽毛,挠的人耳廓痒痒的。
南怀璟不自察地将手机拿离耳边几分:“等下有个装门帘的师傅过去,你在家吧?”上次吃饭,她自己说的,她的上班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到十点,不是他故意记着,是他记性好,就比如她的电话号码。
可她说:“我现在不在,”然后她问:“是你给我找的吗?”
他没说是:“那你现在在哪?”他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快五十了。
“我在外面,”她没说具体位置:“我现在就赶回去。”
她没车,南怀璟知道,他问:“赶回去要多久?”
“半个小时吧。”
大中午的,挺会跑。
南怀璟拿起办公桌上的钥匙:“知道了。”
从莫大到知南街,开车也就是十几分钟。
南怀璟刚开到半路,有个电话进来。他手机连了车内蓝牙,按了方向盘上的接通键。
传来一个男声:“你好,我到了,你们家没人吗?”
南怀璟往下压了点油门:“不好意思,我要五分钟才能到,麻烦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
他说了五分钟,就真的只用了五分钟,跑进巷子,他气息微喘,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拿出钥匙:“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对外人真的很有礼貌。
师傅说没事,随后跟着他进了院子。
南怀璟带他上了四楼:“是这个门。”
师傅放下手里用绳子绑着的皮革门帘,拿出尺子,开始量尺寸。
南怀璟就在一边看着。
师傅转身问他:“有椅子吗?”他说:“我要打孔。”
“有,你等一下。”他去三楼搬椅子。
十二点二十五,鹿笙回来了,她仰头看四楼,看见了半截深灰色的门帘。她又看了眼三楼,门是开着的。
她小跑着往楼梯那儿去,刚到走廊,就见南怀璟从房里出来。
传来门落锁的声音,她走过去:“你要走了吗?”
南怀璟看见她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嗯,门帘装好了。”
鹿笙忙问:“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了。”
南怀璟压根就没打算要这钱,毕竟之前那顿饭该是简女士请的,结果让她出了一千大几。
鹿笙愣了一下:“那怎么行,”说着,她去包里掏钱,还没掏出来呢,就见南怀璟越过她肩,走过去了。
鹿笙忙转身跟上去:“你别走啊。”
他没回头,踩下楼梯,到了一楼平阶,南怀璟顿住脚,转身,“我说了——”
鹿笙哪知道他会突然转身,她跟他跟的近,没收住脚,一脑袋磕到他怀里。
就是这么巧,院门从外面推开了。
从刘珍的角度,看见的画面就是:一身浅驼色大衣的南教授,低着头,怀里好像有一人,怀里那人看不见脸,只能从南教授肩膀那儿看见点额头。
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
我的老天!
那个与谁说话都隔着正常社交距离的南教授,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女人在接吻!
刘珍那跳动了五十多年的心脏遭受了一顿暴击!
本来还想着一睹芳容,这还睹什么呀,丑或者美,都没她儿子什么事了。
院门不露声响地合上了。
鹿笙揉着自己被磕疼的额头,抬头看他。
南怀璟往后退了一步:“不怪我,是你自己不看路。”
不管怪谁,那额头到底是磕他怀里的,不说对不起也就算了,语气还凶巴巴。
鹿笙扁着嘴,用小眼神眯了眼他的心口。
那心口是石头做的吗?
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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