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谁?”
鸣海光一字一顿,心脏的震动声在这一刻似乎重到已经抵达了耳边。
“是诸伏景光,还是……降谷零。”
实际上并不需要黑田兵卫回答他,宫崎阳生那件事后,一直待在实验室等待调查的zero被朗姆带走,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突然冒出来的第三位卧底警察出现的话,朗姆所派出的人,只有可能也只会是是降谷零。
两天……
足够了。
鸣海光不禁苦笑起来。按照他对自己这位同期的了解,两天时间,不说把鸣海家的情报翻了个遍,至少鸣海直人和鸣海千穗里两个人的身份,zero应该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那么他会怎么想呢?他的好友、警校同期,同为曾经一起在国旗下宣誓过的警察同僚,却出生于一个由组织成员所组成的家庭,他会相信,这个家庭中的孩子会是清白的么——?
这一刻鸣海光的眼前划过了对方很多的样子。
有他们在警校食堂的初见,一起打扫澡堂的默契,与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快乐与冒险。他记得自己曾紧紧拉住过他的手,彼此之间的笑容畅快而充满了少年气。
然而下一刻,这些美好的景象全部在一瞬间消失殆尽,降谷零面色冰冷地站在他的面前,用从未有过的陌生和失望表情看着他,紧接着,在他的手上带上冰冷的镣铐。
他会对自己说什么?
或许他会告诉他——
你杀过人。
你并不是一个清白的、可以被原谅的、完美的受害者。
你所经历的苦痛并不足以弥补你所犯下的罪过,即使你不承认,在你扣下扳机射出子弹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在残酷的命运前低下所谓不屈的头颅,化身于黑暗本身。
你是罪行累累。
你不值得被原谅。
一句又一句罪行宣告让鸣海光几近止住呼吸,对于既定未来那些事情的惶恐无措如海啸般快要将他淹没,那些还没有发生的场景和质问声已经令他感到无比的狼狈和难堪。
黑田兵卫无视了一旁小早川拓真试图制止他的暗示,并没有对着对面面色苍白到几乎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的人产生哪怕片刻的心软怜悯。
“你知道么,自从我接手了降谷,全权负责他卧底期间所有双向联络后,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位在工作能力上堪称天才的下属发出那样的短信。”
“降谷问了我一个问题。”
鸣海光眼睫微颤。
“——他问我,鸣海夫妇的事是否会影响到你现在的警察身份,以及,你是否会因此而接受公安的调查。”
“你明白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么?”
说起这段话,黑田兵卫的表情微微缓和,他替鸣海光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意味着——他相信你。”
“即使降谷有着自己的情报渠道,即使按照他的经验和敏锐度,他非常明白,只要给他时间,那么这件事情最后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但他仍然决定发出这条短信,在那一切‘可能’发生之前,选择相信。”
“所以鸣海。”黑田兵卫平静地问,“我刚才进门前说的那句话,问错了么?”
房间内的气氛几乎凝滞,不知过了多久,鸣
海光那习惯性挺直的背脊骤然间轰塌了下去,他低头咬着牙,答:“……没错。”
黑田兵卫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警视厅那边,小早川警官已经给你打点好了,一周时间,之后要走要留,你自己决定。”
“如果要走——”
黑田兵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记得好好和你的朋友们道个别。”
午休期间,鸣海光趴在办公桌前,在灼热的噩梦中睁开了眼睛。
“……鸣海?”
隔着一个办公位上,属于松田阵平独有的嗓音唤回了鸣海光的胡思乱想,天生敏锐的警官先生摘下了墨镜,目光犹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刚刚出院不久的同期,冷不丁问:“——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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