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察觉般,一直杵在原地,直到容华将她的手牵起,她才像是终于缓过神来,浑身一愣,而后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眼神中的冷漠,是容华从未见过的,哪怕是在她心魔最盛的三千年前,他也未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他心中泛起一股酸楚,将她的拳头掰开,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上下划过了整个手掌。
“下次要用血,力道要收着些,”容华不动声色的说完这句,还不忘教训旁边的凶器,“你也不拦着点。”
黑玄眨了眨眼,听懂了,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退到了一边。
他在她的伤口上抹着膏药,刚碰到她一点便让她缩了回去。
“现在知道疼了?”容华将她的手又捞了回来,“疼也得受着,谁让你每次都不这么爱惜自己身体。”
她大大小小的伤经受了无数回,容华也见了无数回,心里一次比一次的心疼,这次尤其最甚。明明这伤不是她受过得最重的,可在他心里,却是最让他难受的一回。
郗荣眸中有些东西在慢慢融化,看容华的神情也比方才有了些温度。
“三叔,灵宿呢?”
她声音还有点哑,应是在魔元之境中疼的有些狠了,如今陵墓中的恶魂受她和黑玄的压制,在里面暂时没有什么威胁,她也终于可以问一问灵宿的下落。
容华给她包扎的动作微微一顿,道:“他,兴许在朝瑶山。”
“我去找他。”
“阿荣,”容华按住她的手,将手上的工作做完才道,“他的朝瑶山,从未有别人进去过,所以你去了,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容华所表达的,似乎只是字面意思,可不知为何,她似乎听到了别的意思。
一个几乎与天同寿的人,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在他的眼里都太短了,就算他还记得她,可恢复记忆的灵帝,当真会把这段短暂的情感放进眼里吗?
容华是不想刺激她,所以没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其实这些,她早在知道他是灵帝的那一刻,便已经预先想到了。
她想,她要找的是灵宿,不是灵帝,可恢复记忆的灵帝,还是灵宿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选了,只能愣在原地,半晌道:“我……先去看他一眼,若他没事,将我忘了,那便……”她顿了顿,终是道,“那便忘了吧。”
她又不是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郗荣提着黑玄,跃至陵墓上空,挥刀画了个巨大的金色符咒,压在这座墓上空的十丈高处,发出比此处更甚的金光,复杂的金色符文沥沥而下,笼罩在整座陵墓之上。
她杀了数十只恶魂立了威,再加上手上黑玄的震慑,这才彻底的让这群恶魂臣服于她。这符咒面上是为镇压,实际上是为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她用血画符,里面的东西察觉到她的气味,便不会轻易的跑出来。
郗荣做完这件事,落到几个人面前,道:“我现在体内魔气未消,几乎全仗着黑玄的压制才保持现在的清醒,算得上是个魔族中人,”她顿了顿,接着道,“但我现在,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出去一趟,这个地方,还得劳烦各位帮忙守一守了。”
她一意孤行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知还有没有回头路可走,好在黑玄愿意跟着她,可等处理完这里的恶魂,自己的归处,她看不到在哪。
若是注定要成为魔头,还不如自己了断,也算是留一些体面。
如今她只想尽快见到灵宿,亲眼确定他平安无事,此生才算是无憾。
她忽然明白了一点,当年母亲说是殉情,其实更多的是愧疚吧。
知道了驱魔族族长的命运,位置是自己亲手让出去的,最后父亲与亲姐妹同归于尽,不论如何被别人安慰,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这里原本就是我们族中的地盘,也理应由我守着。”白南朝她轻松的笑了笑,“想去就去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荣姐姐。”守月上前一步,“我陪你去。”
他能察觉到她身上的不一样,可她还是他的荣姐姐,只要是她,他便会一直跟着她。
郗荣朝他笑了笑,从前她笑起来,眼角弯下来,眸中似有星光。可如今她笑是笑了,眸中的星光却再也找不到了。
守月觉得心里一阵难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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