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扫了他一眼,黝黑的眸子有过一瞬波澜,又被他及时收敛了回去,像是有些无奈,半晌才回他:“算是吧。”
“何时?”
高盛想要一个答案。
“前世,”那人也并未隐瞒,“曾经,我是你的师傅。”
他想起那一声殿下,惊慌中矢口否认:“怎么会……我怎会认妖为师?”
他的父王之所以要杀他,便是因为他与妖孽勾结,虽说铲除了皇后一党的势力,可也因此搅乱了命数,在帝王眼中,这是会将天罚的祸事,就连高盛也是如此认为。
他既是殿下,又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要认一只妖当师傅。
这简直荒唐至极。
梁皇后要杀他,他自知回宫难逃一死,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等来的,却是一夜的风平浪静。
没有刺杀,没有毒害,他就这样在床上握刀合眼躺了一夜,一直到天边鱼肚泛白的光照了进来,外面都始终寂静的像是一座无人的空殿一般。
他起身想要出门查探一番情况,却见自己屋里的桌前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终于来了。
他将刀刃藏在身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却听那人嫌弃道:“你这里,连茶水都不新鲜。”
他愣了愣,忽然笑了,“我一不受待见的皇子,在我这里你竟还盼着能讨一杯好茶。”
那人身着一身玄衣,像是刺客打扮,却未蒙面,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眉丢给了他两个字:“蠢笨。”
高盛的眉心跳了两下。他自小文武双全,聪慧过人,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用这两个字形容过他,当真是有点新鲜,他刚要再说些什么,便见那人忽然从眼前蓦的凭空消失了。
他愣在原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想问这个刺客“我哪里蠢笨”这样的话,当即觉得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青天晨时见鬼了不成?
而后,他便听闻梁皇后及其党羽皆在睡梦中暴毙的消息。
像是有人在一夜之间为他扫清了路,一条通往那个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脚下踏着无数皑皑白骨的路。
此时此刻,他竟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个,因从未受过器重,便将一腔热血都撒在了边疆,他从来都只求自己的国家皇帝贤德,百姓安稳,显然,梁后的所作所为,皆与他所想背道而驰。
所以他不是为了自己即将有机会当上帝王而畅快,而是因自己的国家不再受梁后掌控而痛快,何况现如今,二者并不冲突。
直到自己的父王告诉自己,有妖物助他,若是他因此登上了皇位,便会为白元国招来灭国之灾,他唯有以死谢罪,才可能解此危机。
他不是不愿意,只是在动手前,他问了他一个问题。
“若是现在跪在父皇面前的是太子,父皇还会如此大义凛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吗?”
高帝的心忽然抽痛了一瞬,随即转过身闭上眼,对旁边的人道:“送他一程。”
那人眉头轻皱,似是在纠正他的话一般的对他道:“我叫江山槐宇,你也可以叫我江山。”
他也没怪他轻视他,只道了这么一句,接着又道:“外面冷,进去吧。”
说着,转身入了院子。
高盛有些要跟他置气的意思,朝着他背影道:“妖也会怕冷?”
他原没想着他能答他,却听他在前面答道:“会的,不过比你们凡人耐冻些。”
说完,高盛便觉得自己的腰上被什么东西无形的环了一圈,他还来不及细想,便被一股力道飞快的拉了进去。
江山扶了他一把,被他反应过来后猛的挣开,忙往后退了几步。
江山表现的不太在意,将手中的东西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背着他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很怕我?”
怕?
他倒是没觉得自己怕他,只是本能的觉得,靠近他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情。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疏离感,没有温度,也不带感情,给他的感觉只是客气的在回答他的问题,于他并无半分多余情感。
于是一切又回到原点,他又问他:“你为何要救我?难道我前世于你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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