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拿在她的手上却丝毫未见违和,反而隐隐有种比剑意更凶狠更利落的感觉,他使得双刃剑,比起那把黑玄又沉又大,反而逐渐开始架不住这样的凌厉。
与守月打的时候,他能隐约感觉到是剑在前人在后,无息剑在某种时刻引到着守月的走向,可在郗荣手里的黑玄,完全是由她来主导,二者宛若一体,收放自如来去自如。
他以为自己手里那把沉重的剑原本是自己的优势,可如今看来,却因此成了被动的一方。
郗荣始终绷着脸。
她想杀他,杀了这一个一个再杀下一个,杀到最后谁都不敢再动这毁天灭地的心思为止。
直到这时,北星意识到若是不打破僵局,那他今日便很有可能会交代在这人手上,他瞳仁剧烈的一缩右手提着剑,左手捏了一个诀,冒着可能会被郗荣削下一块血肉的危险,硬生生转了个向——他手中的巨剑忽然闪了一下,郗荣与北星同时消失在这片视野之中。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人的战场上却各有得失。
白南伤的最惨,身上有好几处挂了彩。郗荣一开始就嘱咐过他,他也曾下定过决心,若他今日的对手之中真的有自己的父亲,那他便当他只是一块刀刻的石像,一个幻影,甚至心里滋生的心魔,只要说服自己,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便不会牵动自己的情绪。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从小到大便敬畏的父亲真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又痛恨自己的懦弱手软,昔日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打着打着,即使是受伤,他也没觉得自己哪里痛,只是眼里不争气的热了起来。
朱雀离着他最近,看着他打的狼狈,几次想腾出手去帮他一把,或者与他换一换对手,可不是被旦古挡住去向,便是在白川与她交手数招后又将她视若无睹般的丢在一旁直冲白南而去——他想要的对手,只有白南。
于是她只能收回心思,尽快的解决掉眼前这个虫王,再腾出手去帮白南一把。
朱雀又一次退到白南身前,对他道:“你再坚持一会儿,我稍后便来帮你。”接着便朝旦古迎了过去。
旦古的虫子对旁人头疼,对她来讲却不足为惧,只是这数量太多了,与方才那会儿的相比,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旦古的身子稍有损毁,便会立即有寻尸虫从他身体里冒出来补上一块完整的血肉,甚至将他的皮肉烧掉一层,依然会有源源不断的虫子冒出来给他填补完整,打到最后朱雀都不免怀疑自己,难道是她的火气烧的不够旺?
白南艰难抵抗着白川的进攻,他是能感觉到白川对自己的杀意的,可是每当对上他那双已经不再是金褐色的双眸,他的心里总是会难过的连剑都拿不稳,刚下定的决心也跟着瞬间瓦解,他看着那双眼睛,咬着牙平复着情绪,颤声道:“父亲……您能感觉到我的对吗,您跟我说句话吧,哪怕就一句……”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一脸的热泪被他的动作从眼角甩到了白川的脸上,白川似是被那滴泪灼了一下,攻击的动作微微一顿,白南察觉到他的状态,也在这一停顿面对面的时刻察觉到了他脸颊上的泪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狠了狠心,抬起左手抹了一把脸,而后一把握住他执剑的那只手,下一刻身体一僵——他努力的将自己的意识送到了这具魔气肆虐混乱不堪的身体里。
朱雀下意识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她大喊道:“白南,你疯了!稍有不慎你便会陷在里面,甚至入魔,到时候你就出不来了!”
白南深知此举的各种风险,可是他还是入了。
郗荣的化身都残留自己的意识,那自己的父亲的也一定会有,只是被这些魔气压到了某个角落,只要找出来,他便可以再见父亲一面!
他一入到这具身体,便遭受到四面八方魔气的侵蚀,这些魔气正疯狂的往他的意识里钻,像是冰天雪地的寒气迫切的想要冻结他的血肉,一寸一寸的麻痹他,每往前进一寸,刺骨的寒冷便会愈加明显,白南不动声色,咬着牙在这一片漆黑的夜里寻找着他想要的那一点星火。
他有太多话想要对他说了,终于,他停了下来,用尽浑身的力气将这些话带到了这一片混乱的魔气里。
“大哥他犯了错,玄鸟族以后就要我来接手了,可是……您知道我的性格,不够心狠,优柔寡断到懦弱,所以今日,我注定赢不了您。”
他缓缓的跪在地上,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亮出来,如同孩童犯错后乞求惹来父母的疼爱一般,“我知道您能看见我,对我定也十分失望,我从前碰到任何麻烦和挫折,只要您拍一拍我的肩膀,我便会觉得什么都过得去,如今孩儿碰到难处了,您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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