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迷雾渐渐的散了,紫临君抱着阿沁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就连头发也白了大半,阿沁正被她抱在怀中,眼角的泪还未干,这会儿已经失去了意识。
郗荣神经忽然一下紧绷了起来,她握紧说中的剑,脸上布满一层寒霜,问他:“你把她怎么了!”
紫临君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脚步也跟着顿了一顿。
“她没事,”他道,“烦请碧落神君带她出去吧。”
他抱着她的身子脚步已经有些沉重,看上去像是忍着极大的不适,郗荣上前一步将阿沁接了过来。
阿沁的伤不知何时好了,此刻只是昏了过去,确实是没什么大碍,有碍的是紫临君。
他这会儿已然气息不稳,连魂魄隐隐的都有消散的迹象,可身上并无多余的伤口,可见并不是打斗所致。
郗荣忽然心中一紧,问他:“你做了什么?”
紫临君艰难道:“阿荣从今以后,也是个真正有血有肉的活物了,从前我欠她的,如今也还了,出去之后烦请神君讨一杯忘情水给她服下,我与她,从此音尘各自悄然,此生不必再见了。”
说完,他一挥手,左侧便出现了一处方亭,四周湖水波涛汹涌一望无际,几个人正在亭中休息,而灵宿那双平时在郗荣看来清澈无辜的双眼,这会儿布满了杀气,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所在的地方。
紫临君用的不过是一道传相的法阵,而灵宿像是能看透那道无形的屏障一般。
紫临君苦笑一声,“我与他保证过不会对你怎样,他是妖界的王,也自然是我的主君,不过先前为了让神君操心一下别人的处境,多少的动了点粗,这点还请神君不要放在心上。”
郗荣可以理解,他是要威胁她,借以将阿沁的事问个清楚,不然以紫临君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算是她知道蒋荣的下落,也断不会告诉他半点消息。
她看了看怀中的阿沁,她这会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轻轻皱起,因为闭着双眼,与郗荣最不相同的地方被这样遮挡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自己。
郗荣道:“你大可不必这样,如果一切如祸水所说,非要寻一个错处,那个错处在我身上,一切因我而起。”
紫临君却道:“一切皆是天意,没有什么错与不错,可我对她做的事,对不起便是对不起,从那日开始我便已经打定主意事后偿还,只是直到今日才有这个机会。”
他闭上了双眼,脸上划过一道浅浅的泪痕,半晌道:“她总不能一直如一块木头那般,也该有机会看着这天,看着这地,看着我,发自内心的笑上一声。”他顿了顿,接着道:“还是不用看我了吧,我给她的都是些不好的回忆,要笑也该是对着李云舟,才……是吧。”
祸水站在不远处,他收起了以往的那副不正经的神态,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这会儿落寞显然,大抵还是瞧着自己主君的这副落魄的模样心里不好受,他走过来扶着他,忍不住道:“一共就修了这些修为,第一次给了我大半,第二次好不容易又攒了这些,又献出去了,我活了数千年,还从未见过像君主这般大方的人。”
紫临君扯着唇角笑了笑,用力攥了攥他肩膀,道:“扶我一把。”又对郗荣道:“随我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等等,”郗荣道,“我的事情你不清楚,那此境的主人可曾知晓?”
紫临君道:“他吗……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祸水不放心,又费力给他稳住了魂魄,紫临君稳了稳身形,给他们开了一道法门。
法门的另一端,正是灵宿所在的那处,郗荣脚步犹豫,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去。
祸水见她迟疑,猜到她心中所想,道:“你留在这里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我这里能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他并不在这个境中。紫临君的梦已经散了,接下来这个地方会变成什么样,我们也无法预料掌控。所以,你不如出去去寻,还能更安全一点。”
听他这样说,郗荣心中又布上了一重迷雾,搀着阿沁跟着他们往前走了几步,也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白南他们先看着祸水从来,迅速拉高了警惕,后面又见郗荣搀着另一个郗荣现身,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灵宿越过祸水与紫临君过来接她,问道:“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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