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睛有好一些吗?
他点点头。
他好像若有所思。许久,说,溪南我想去重新做人造耳蜗手术。我问过的,现在技术革新,头痛会被缓解。
我闻言第一反应是问,医生允许你的情况去做这个手术吗。
他顿了一下,说,有风险,因为我的心脏。
那就不要做。我一口拒绝。
沈栖迟慢慢说,溪南,我知道,我说话越来越不清楚了,近期有时阿福都听不懂我的话。
我心里一酸,是啊,他真的语言功能越来越受失聪的影响,说话很慢,音调走样,好在我都能听懂。
他接着说,溪南,你不懂,我多想再听到你的声音,再听到你拉琴。
那天傍晚我说什么都不同意他去冒险。
沈栖迟,听不到我写给你,语言能力退化我能懂你,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意,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要一直陪我!一直陪我!陪我到七八十岁!
轮椅上的人渐渐有了愠怒,有些痛惜地一把握住我的手,还是极力平复,说,范溪南!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我这个样子可能撑不了几年,或者明天就有可能发病死去,你不要固执好不好。
我挣开他的手,死死盯着他,沈栖迟,有本事你试试,你明天死也好,后天死也好,我马上就去陪你。你信不信。
他的神情有极大的痛楚和怜惜,说,你不要这样,溪南!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我爱了你四年,我们浪费了四年,你要补偿我。
沈栖迟有些吃力弯腰一把抱住我。他很少情感这样外放。他拥抱我,声音不稳,说,溪南啊,你怎么这样傻……
岱青开门进来院子,看到眼睛通红的我,说,咦?你们吵架了?
我不做声。
大哥你欺负小南瓜啊?
沈栖迟懒得理他,岔开话题,说,吃饭了吗?没吃让厨房给你做点。
岱青这才注意到沈栖迟一身青春装束,哈哈大笑,说,大哥,您这是闹哪出?谁给你穿成这样?
我瞪他,沈岱青!你什么审美啊,不觉得你大哥这样年轻了好几岁吗?
他笑弯腰,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鞋子说,小南瓜,气质出尘的沈大少被你搞成一个大学小男生?喂,小南瓜,大哥脚没有知觉的,他的鞋都是定制小羊皮的,你这就把这球鞋给我大哥套上?!太难看了。
我气结,打他。
沈栖迟淡淡说,不打紧,鞋子挺舒服的。
岱青说,大哥,你也太护着这丫头片子了,你脚都感觉不到,舒服什么啊!
我跳起来打岱青,他笑着逃走。沈栖迟也忍俊不禁。
厨房的张婶过来给我们果盘,也搭话说,我倒是觉得大少这样穿真好看,生的俊,穿什么都好看。
我们都笑了。
那晚岱青回来后,打断了我和沈栖迟的不快。他不再阴沉着脸,我也不再掉眼泪。因为第二天要出发,所以晚上他休息得早。
可能因为他又起床折腾了不少,他那阵子坐在轮椅上身体已经有些歪斜了。岱青因为明日大家要去他的别墅而兴奋,沈栖迟不忍弗弟弟的兴致,强撑着自己坐着。后来岱青发现他大哥的身体有点下滑,才赶紧让阿福帮他洗漱就寝。
晚上的时候,他眼睛状态不太好,不能读唇。
我们只能用手语。
——刚才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问。
他只是摇摇头。
——沈栖迟,我希望你在我这里不要逞强。
他看我脸色不好,加上白天我们有过争执,许是怕我又生气,他才说,可能是没有坐端正,我又有没力气撑起自己调整,稍微有点累而已。
果然,只要他能忍得住的不舒服,断然不会麻烦别人。其实只需要阿福抱起他的上半身,重新坐一次调整好就可以。这样的小事,他都不愿开口。
我帮他翻身,轻轻按摩他的后背。一边按摩,一边问他后背腰腹的知觉,原来,他从胸部以下到腹部隐约残损按压感,没有半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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