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第一次醒来,是七日后的黎明,下意识地要找半城剑,可还没力气睁眼,剧痛已经袭来。
这是什么地方。
荧儿……
恍惚间念了这个名字,路尘心头似被大石压了一下。
当时的他被耽蛊控制,失去神识,但画面却历历在目。
他——他向她挥剑了。
路尘迷糊中挣动一下,被人一把握住了手。
“没事了…”
这个声音凑在他耳边,熟悉的清甜气息包裹而来,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道:“我们现在在宁王府,这里很安全,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路尘费力地要睁眼,但几乎没有光透进来。
一双手抚上他的眼睛,带着让人流连的暖意:“你的眼睛还不太好,可能会看不到,别害怕,大夫说毒已经逼出来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眼睛?
对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路尘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堆问题和画面争着往外涌,一时派不出个先后顺序。
“你等等我,我去告诉他们一声。”
握住的手紧了紧,路尘想说话,却没发出声音。
夏子规安抚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呃…”路尘皱了皱眉,浑身动弹不得,只一张嘴张了张,终于费劲地吐出一个字,“吵。”
夏子规笑了。
她这才觉得,路尘终于算是活过来了。
不让走,夏子规便重新坐回去,沾了点水喂给他,语气带了埋怨:“你把我吓坏了。”
路尘本能地去摸索,牵动到了哪里的伤口,顿时疼得脑袋一晕。
“好了好了,”夏子规在他耳边道,“高飞尽已经救出来了,白无衣回了万沧门,大家都很好,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你再躺会儿,就算我不去叫,他们一会儿也该来了。”
“你呢?”路尘喑哑的问道。
“我当然也很好啊!”她的笑声像冰糖葫芦一样。
路尘这才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
“夏姑娘!”
说来就来了。
看到夏子规开门,长孙分外忐忑,“还没醒”三个字,他快要听出心理阴影了。
“他醒了。”
长孙大喜,凑上前,见路尘的眼上蒙着层白纱,安静躺着,看不出什么区别。
“他怎么不动?”
夏子规凑近瞧了瞧,答道:“好像又睡过去了。”
“……”
长孙一派端雅的面上惹了层愠色,责问道:“夏姑娘,你拦着不让我把路兄接进山庄也就算了,怎么他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夏子规将他推出房间,小心翼翼关上门,回身道:“长孙公子,既然话说到这里,那我就要跟你算算了。之前你一直说路尘救你一命要报恩,那哪里是救命,分明是你强硬地拽着他帮你分担练功走火入魔的后果,你不知道乱渡功力是会要人命的吗?!”
长孙自诩颖悟绝人,凭一张伶牙俐齿招揽了多少能人异士,此刻被夏子规这么一质问,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夏子规接着道:“还有上上次,吹笛子把我骗走的是不是你!若不是拿拜新月作幌子,路尘怎会被武当的人捉去?”
“那个是——”
“还有最近的这次,那忘缘花树多稀有啊,我就不信你千里迢迢运过来只是要给小侯爷送个礼,若不是那树,路尘至于躺到现在吗?”
夏子规越说越气,边说边把长孙离愁往外赶。
“你自己想清楚再来见他。”
“你!”长孙公子在初冬的寒风中玉扇一展,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最后能想出的反驳无非是一句——
“小丫头片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路尘之后几天的意识便一直昏昏沉沉,在梦境和现实间徘徊,分不清孰真孰假,偶尔能感到一双小手将自己裹进一个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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