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这个。
钟离点了点头,自以为了解了周一诚的意思:“那倒不必了,我应该可以在宵禁前赶回来。”
这么想着,他眼前忽然浮现起了过去那位酒鬼诗人耍酒疯的样子,顿时犹豫了几分,迟疑地补充了一句:“……应该。”
把他的犹豫看在眼里,周一诚大惊失色:“那怎么行!”
“尽情享受美好的夜晚是年轻人的特权啊!”他振振有辞地强调。
对自己无法融入年轻人这一事实很有自觉的六千岁孤寡老人睁大了眼:“是这样吗?”
“这种说法,倒是从未听闻呢……”
“当然是这样的!你看王帆那小子不就是,自从谈了女朋友每周总有那么几天会夜不归宿……”周一诚的语气里充满着单身狗的羡慕。
“这我倒是从未在意过呢……”丝毫没有意识到周一诚的举例有问题的钟离点点头。
“毕竟大神你睡得比较早嘛。”周一诚点点头,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不过大神你不一样,你这个年纪还是要注意一下安全的……”
“啊,这个倒是不用担心。”钟离浅笑着摇头。
神明间的集会,最不用担心的,怕就是安全问题吧?
“不,我觉得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周一诚上下打量着钟离,越打量越悲愤,随即捂住了脸开始低声碎碎念,“啊!这就是父亲目送女儿出嫁的心情吗?这种即高兴又悲伤的感觉……”
钟离:?
“一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终于反应过来两人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件事,钟离迟疑地发问。
“误会?不!我能误会什么呢!”周一诚慈爱地看着钟离,“去吧,你不是说对方正在等你么?”
窗户被哐哐哐砸得更响了。
“不,你肯定是误会了。”钟离摇摇头,有些头疼,“我此次前去是与多年未见的老友聚会,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嗯嗯,我懂的,老友嘛。”周一诚连连点头。
窗户猛地被风吹开了。
风呼啸地刮进屋里,把纸张书籍吹得哗哗作响。
“嗯?今天风怎么这么大?”周一诚皱着眉走过去关窗,没有注意到钟离逐渐皱起的眉。
钟离发誓,他在风中听到了某位老友毫不掩饰的夸张笑声。
他转身推开房门。
“咦?大神你这就走了啊?”
“一诚,你说的对。”钟离握住门把,回头望着他:“我不该让故人久等的。”
甫一出门,岩之神便循着风匆匆前进。
一路上大雨倾泻,却不能淋湿他一丝一毫,只让他看见了在风雨中闪烁的灯影与冬雨中依旧络绎不绝的人群。
神明低头望去,只见到一把把雨伞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人们拒绝着天地的恩惠,躲在由这五颜六色的盾牌所庇护住的小小世界里。三三两两在摇曳灯光中行进。
神明听得见他们的絮语。
这话语在连绵雨声里缥缈好似青烟,被风一吹就惶惶然散去。人类的声音无法盖过天地间的余响,而天地,天地只是静默不语。
神明忽地叹息了一声。
之前那点小小的插曲所引起的情绪被这冬夜的大雨洗刷一空,他的心底再度重新响起那悠古的余韵。
于是在见到那坏笑着的风神时,他也能再度平和地露出笑容来了。
温迪一看见他就扑上
前:“老爷子,那个那个!你带来了吧!”
岩之神摇头:“我当初并不知晓你们是否尚在,酿酒一事也是一时兴起。为了配合此地的物种,对酒方加以改良,也耗费了不少食材。”
“最后也只得了三坛。”
“此前一坛已经被用去制成甜点了。”
“现下只余两坛。”
他伸手在桌上拂过,两个不过孩童巴掌大小的黑坛子便码在了桌上。
那坛子上以黑漆做底,金线勾画,绘了一副栩栩如生的金鳞戏水图,端得是精致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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