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后退两步躲在了一片阴影里。
就在他停下的下一瞬,一队骑兵骑着马从外面的大道上行过。
他这一停,莫桃顿时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少女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崔彦。
青年的身手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笨拙。就这逃命的一小块儿功夫,他已经把头磕破了。粘稠的血与混着冒出的细汗一同顺着他的发往下淌,滴在捂紧着肚腹的小臂上。看着他手下衣上渐渐染开的血迹,莫桃咬着唇,一扯青年的手。
“这边。”她匆匆说着。
明明都没来到这小城多久,少女却比基本只走大道的青年熟悉得多。他们穿过一系列小巷,绕过捧着碗蹲在门口的人,一路躲着官兵回到了家。
是老人在这座城中的家,而不是崔彦这几日暂住的屋子。
少女一路把他拖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他按在了座椅上,撕开了衣服。
果不其然,他肚腹上本来快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大片大片的血浸染了纱布。
等莫桃处理好他腹间还有额头的伤口时,这个人已经靠着椅背晕过去了。
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少女的眼神一瞬间黯了下来。
她忽然明白了挡在他面前的是什么。
一星灯火猛地炸开,床上的人坐了起来。
崔彦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环视一圈,想起醒来前的一切,第一反应就是下床想要离开。
“你去哪儿?”少女的声音幽幽传来。
崔彦僵住。
“莫姑娘,我不能待在你这里。”他苦笑着说。
“不好意思,你现在只能待在我这里了。”莫桃上前把他重新推回床上,脸色十分不好看:“那什么参将现在正在挨家挨户抓人去当兵,你一出去立马就会和他们撞上。”
崔彦沉默两秒,哑声问道:“你都猜到了吗?”
“你指你就是那巡抚使的事?放心,如果我想供出你,你现在已经在军营里了。”
“是吗?谢谢你。”崔彦微笑着冲她点点头。
看着他的笑脸,莫桃忽然有几分生气。她僵着脸转过身:“你是不会生气的吗?”
“他们这是在污蔑你,把你没干过的事放在你头上!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被她这么一吼,崔彦有几分发愣。好一会儿,他不确定地反问道:“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这种事怎么能习惯得起来?”莫桃有几分震惊。
“当然习惯得起来。”崔彦冲她笑笑,“莫姑娘,大多数人看待他人,看见的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只是一个身份而已。”
“什么意思?”莫桃有几分发愣。
崔彦却摇摇头:“你不懂就不懂吧。”
莫桃皱起眉。莫名地,她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睡觉!什么懂不懂的,你一
个病人想那么多干嘛!”
她站起身真要往外走,却见老人阴沉着脸踏进房门。
莫桃一愣:“先生?你回来了?”
老人抬头看她一眼,脸色忽地缓下来:“桃儿啊,我有些问题要问问这小子,你先去睡,好不好啊?”
莫桃板着脸:“我有什么不能听的么?”
老人被她这么一问,有几分发愣:“倒也不是……”
“那你们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赶我走?”
看一眼床上的崔彦,老人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迁怒了啊。
“你要听也行。”老人叹一声,上前一步,严肃着脸看着崔彦:“你之前是不是骗了老头子?”
“是。”面对来势汹汹的老人,崔彦倒是没有几分意外,沉静地点点头。
“你们不是遭了匪,是在被蛮族追杀?因为你是这次的西北巡抚使?”
“是。”
“你伯父是崔成济?漕运案的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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