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起深厚的屏障,江如练又推了推卿浅:“快走,我要炸了这里。”
她推不动,那只蜘蛛还猛地扑上来。八条长腿以极快的速度贴墙而行,转瞬冲到江如练眼前。
“嘶!”
一口毒液喷出,灵气墙被腐蚀大半。残存的毒液被凤凰火点燃,一半消失,另外一半被蒸发到空气中。
没完没了,一时半会儿杀不掉。
也就恍惚的几秒内,卿浅与她擦身而过,蹁跹如蝴蝶,每一次振翅都伴随着锋利剑光。
只是陨铁与蜘蛛的关节相撞,竟磨擦出了火花。
卿浅蹙眉,坚硬的足肢猛扎下来,被她轻巧地躲过。
同样的招数,蜘蛛想用第二次的时候,一条火焰织成的绳索顺势缠上,将其牢牢缚住。
凤凰火是暂时杀不掉蜘蛛,但能很好的限制住它的行动。
此后卿浅的剑去哪,江如练的火就跟到哪。配合默契无比,仿佛一体。
她旋身躲过毒液,下一秒火焰就遮挡住蜘蛛的复眼。
她高高跃起,剑尖刺破火焰直指蜘蛛头颅,在蜘蛛口器咬上来之前身形消散。
蜘蛛咬了满口凤凰火,焦躁不安地想要后退。
然而哪有这么容易,卿浅直接截断了退路,火焰也终于烧出了一片没有小虫子覆盖的空隙。
最后一剑,带着纯粹的灵气刺入蜘蛛腹部,凤凰火便顺着这道口子钻进去肆意燃烧。
庞然大物轰然倒下,自内而外湮灭为飞灰。
因为空气中残留的毒,江如练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去查看卿浅的情况。
“师姐,你头晕不晕?有没有受伤?”
“没事。”卿浅摇头,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站得比江如练还稳。
她攥着江如练的衣服,却倏尔抬眸,满是惊惧。
江如练心里咯噔一声,从卿浅的眸中,望见了自己身后、直立起上半身的巨大蜈蚣。
在动身躲避之前,卿浅想都没想,一拽、一拉,两人位置互换,将江如练护在了身后。
她薄唇微启,无声念出停云山的禁咒。
以寿命为代价,可引万钧雷霆。
惊雷炸响,碎石塌落。蜈蚣还没撕咬上来,就已经动弹不得。
电流交织的刹那仿佛是故景重现。
在这画地为牢的洞穴里,只有卿浅是无数光源的中心。
又或者,她本身就是发光体,夺去了江如练全部的注意力。
几百年前,江如练还尚未化形的时候,她喊出的第一句话是——
“卿卿。”
江如练将卿浅捞入怀中。
正如那时她拼命奔向卿浅,死死地抱住了,不肯撒手。
“师姐。”
江如练将头埋进卿浅颈边,喉咙发紧。
正如那时她担心卿浅会在自己面前死去,一遍又一遍地喊、不停地蹭。
卿浅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嗯。”
江如练舍不得放手,怀里太薄,太冷。她怕自己松开,就再也抓不住师姐了。
“失去”这两个字从未如此清晰,光是想想就痛得浑身一颤。
脑子里全是该如何把她留住。
江如练后退,从兜里摸出小木盒,塞进卿浅手里。
然后是漂亮的红色剑穗、车和房子的钥匙、一整个钱包,全都不管不顾地给卿浅。
卿浅一只手拿不下,只能勉强抱着。
看江如练衣兜、裤兜里掏掏,又摸出一只钻石戒指,什么话都不说,就硬送。
最后的最后,是一根长长的尾羽。
这大概是她身上最漂亮的尾羽,排列整齐、毛色浓密,在如此昏暗的地方也闪着细碎的光。
江如练这下不送了,低着头一声不吭。
卿浅的嘴角牵了牵,好不容易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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