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八英寸长的羊皮纸上,潦草列出来的一份大事年表。
“他啊。”布莱克的声音正好在我头顶上响起,听上去像是含着笑。我下意识停了手中的动作,连呼吸都屏住了听他说:“他对自己的短时记忆和胡编乱造的能力很有自信。”
我松懈下来,抽出大事年表,复制成双后递了一份过去。
波特记忆力确实好,但是恕我直言,在剩下的这三个多周里,能在复习变形魔药等近十门变态课程的同时,还能背完五本崭新魔法史课本的人,都应该去找魔法部研究研究自己的大脑,以推动巫师脑科学领域发展。
“这是大事年表。”我指着那张羊皮纸强调道,“考试前一定要背,每年期末考试必考,我觉得owls出题范围也差不多。”
我想了想,又抽出一张羊皮纸开始列书名:“这是我看过的参考书,再怎么来不及第一本也要看完,分值高的那些题经常从这里面出。”
这张纸也递过去时,我想起伊万斯曾经带到教室里去的那厚厚一大摞魔法史笔记,再看看布莱克手里薄薄的这两张羊皮纸,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还有每学期的作业和随堂测试,艾米莉说前年考过作业题。”
贡献了两张纸一句话之后,我再也补充不上什么魔法史复习攻略了,沉默了半天,干巴巴说了一句,就这些。
“好。”布莱克嘴角弯起一个的浅浅弧度,手指捏了捏眉心:“谢了。”
“不客气。”我低声说。
第二件是六月份刚考完黑魔法防御术后的那个下午,斯莱特林的斯内普出了好大一个丑之后恼羞成怒地和莉莉·伊万斯决裂,据说导火线是詹姆。
由于第二天要考的变形我还差好几个咒语没复习完,那天一交卷我就立刻飞奔回公共休息室翻书去了,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听说这件事。
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咒语,跟所有人一样震惊了一顿饭的时间,感叹了两句便把它抛在了脑后,毕竟波特和斯内普互相看不对眼这件事大家早就见怪不怪,而格兰芬多的伊万斯和斯莱特林的斯内普迟早要分道扬镳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但这件事真正令我印象深刻之处发生在昨天晚上,我陪着自暴自弃打算去找前男友摊牌凯特琳去了一趟格兰芬多塔楼。
我本来就只起一个壮胆的作用,把她送到胖夫人那里便往回走,没几步就遇上了念念有词在走廊徘徊的斯内普。
伊万斯一出来,他就立刻躲到阴影里。
我看着他藏身的那个角落,突然记起去年八月份,我在对角巷看到他时,也是这样一副景象。
那天阳光正好,伊万斯跟格兰芬多几个好友一起,手里拿着糖果和冰激凌,又笑又闹地走在前面,斯内普就这样低头站在暗处,长袍拖地,在一张半旧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偶尔偷偷朝她们走过去的方向看上一眼。
然后再看一眼。
那时候伊万斯走远后,他就是像现在这样毫不掩饰地拿冷冰冰的厌恶视线看我,然后把我吓了个半死的。
……我逃似的跑回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半天缓不过来。
难怪,我想。
难怪观念和立场天差地别,却一直到现在才闹掰。
而第三件是艾米莉的职业方向。
作为一个从理论成绩到实战水平甚至到人缘和威信哪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全能型人才,我们一直默认她毕业后不是要进魔法部,就是要去当傲罗或治疗师之类我等菜鸡可望不可及的高端职业。
所以考前半个月那天晚上,她轻飘飘一句“毕业之后?我想从事报刊行业。”话音未落,公共休息室里看书的玩牌的聊天的全都齐刷刷转头安静如鸡地看她,惊恐程度不亚于麦格教授当场宣布自己以后改教算术占卜。
倒不是我们看不起报刊和算术占卜,只是在目前这个特殊时期,我一直以为根正苗红又出色优秀的艾米莉会走到反神秘人队伍的最前线去。
“为什么啊?”大家愣了半天,六年级的级长克里斯安才想起来问,“你去年不是还想当治疗师么?”
“是。”艾米莉慢慢从书本中抬头,抿了抿嘴唇:“但现在我们更需要一份真实有用的报纸。”
——而不是预言家日报这样神秘人的傀儡和只会粉饰太平的垃圾,我猜她想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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