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办法?”
奥姑默然不语。
“蛇液剧毒,她怎能吃得消?”
奥姑道:“幽冥蛇液天下至毒。任何人只沾一滴,五步内即刻丧命。但这种毒液遇上其他毒便会尽力融释,两相吞噬。因此解越厉害的毒效用反而越好。幽冥蛇血更有生肌去腐之奇效,能再造人体内血海五脏,功效可比九转丹。”
我忍不住道:“这蛇救得人性命?”
奥姑摇头道:“此蛇虽有奇效,却极难取到。它只生长在黑山险峰绝顶,出没诡秘,无影无踪。四季中只在冬眠时才能将它自洞穴取出,放置在特制笼内,以温火烤之。它一旦醒来,会扑向离它最近的活物,此时取它新鲜蛇液,才可解毒。饶是这样,每年往取者多无功而返,或是伤了性命。民间说:冬取幽冥,九死一生。”
耶律楚默默听完,淡淡道:“看来只能一试。”
奥姑看着我,神色忧虑,“上回娘娘发病是在冬季,可以取蛇,这次却不行了……”
他声音里带了一丝凶暴,“为何?”
奥姑浑身一晃,银环丁当乱响,“大汗,现在是……夏季,不是冬眠时候。没有人能在夏季取到幽冥蛇。”
“能熬到入冬吗?”耶律楚蹙起眉头,额前青筋隐现。
奥姑说道:“我用黑蛭为她吸毒血,缓她毒发。但她血已将枯,此法不可再用。”
暮色昏黄的残影,萎败而虚渺。我将必死,他与我都心知肚明。
殿里只剩下我们。我安静地环着他的脖颈,依偎在他温暖坚实的怀中。此刻温存,浓烈甘醇,让人深深迷醉。
“如果真有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妻子。我们成婚的那夜,红烛彻夜燃烧,你挑起红巾,对我说你有多么快活。还要喝交杯酒。洞房里撒满五色果子,多子多福。我们生了一堆孩子,每一个都像你这么英俊勇猛,有蓝紫色的眼睛……后来我们老了、死了,就埋在一起……”
我泣不成声,却一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悲伤与渴慕。
“就在今夜。”他把我轻轻放在床上,站起身说,“我去安排。”
他的话听在耳里并不真切,一切都变得朦胧。这一刻,心中梨花竞相开放,满园洁白。即使错了季节,即使明日就要在寒风中凋零,可是它们曾经美丽过,芬芳过……
“就在今夜!”我欢悦地笑,任泪水肆意奔流,“就算明天死了,又有谁在乎?只要有今夜,我们谁也不许难过,都要高高兴兴的。”
“好。”简单的一个字,却似给我最郑重的承诺。
龙凤花烛高照,成双成对,明媚如春日最温暖的阳光。橘红的灯火一跳一跳,泛彩生华,红晕荡漾,映照我们的好合。
没有新娘服,我重又穿起那件舞剑时穿过的红裙。我如此虚弱。他替我扣上胸前闪闪的盘扣。周身繁复的花纹红得耀目,似大片红云缓缓曳地,腰间是最潋滟辉煌的宝石织锦,仍旧艳美不可方物。
一抹炫目的笑容在他的注目下漾起。天地间仿若只剩了他的双眼看着我,深情如许,仿佛想永远记住我此刻的样子,直到阿君托着成双的龙凤纹理金杯送到面前。
同心结,永结同心,跨过千山万水,越过多少苦难,来赴这生死之约。
美酒双杯交饮,一盏幸福美满,去滋润荒凉心田。
他深深望我,唇边虽漾起浅笑,却凛如冰雪。我畅意举杯,强忍锥心之痛,手臂与他交缠。这一杯,要尽饮到底。
苦辣滋味自舌尖一路流下,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四肢,到底还是没能止住冲口而出的咳嗽。
他轻拍我,“你总是这样,非要逞强。”
酒入愁肠,化作满眼泪,我犹觉得欢喜,“谁说的?你看,我都喝完了。”
伸手去扯他身上长袍。他轻轻反握住我的手,阻止我鲁莽的举动。
我执拗,不知羞耻,誓不回头。不知是跟谁赌气,非要解他身上衣服,即使身体软得举不起手臂。他纵容着默默配合我在灯下看他身上的旧伤口。他的身体泛着青铜光泽,没有一丝赘肉,只有最健美的男人才能拥有。双肩宽厚,胸口也不像耶律炀那样长毛蜷曲,而是干净又坚硬。手臂上带着几处箭伤,腰间也有刀伤,却使他更带英雄气概。
他背上刻着一只飞鹰,我从前竟从没有去注意。
“这是我们的家族标志,每个耶律家的男人背上都有一个。”
飞鹰下是一排深深的伤口,像是被狠狠鞭打过。我把脸贴在他背上,泪落在他的伤口,“谁打的?用什么打得这样重?”
他神色有些黯然,“是我父汗用铁骨朵打的。”
我知道铁骨朵是契丹的一种铁制刑具,比鞭子威力大得多,平常人挨上七八下就没命了,不由心疼道:“为了什么缘故,你父汗竟下得这样的毒手?”
他久久不语。我头抵着他胸口非要他说,他才道:“为了素颜。”
我也黯然,伸手触摸他肩膀,上面留着两个小小牙印。我脸有些发烫,手指在这伤口上久久摩挲。
他见我样子,道:“怎么不问这个伤?是坏丫头咬的。”
我埋首到他肩头,却更用力咬在这旧伤口上,一直咬到鲜血染唇。
他吃痛,却不挣扎,只是惊奇,“你要做什么?”
“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印记。若你忘记我,我希望只是输给生死,不是输给其他女人。”
“你不会输给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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