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恭单膝跪地,头颅微垂,双手呈上一份密报,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狂喜,可嘴角仍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的抽动。
——稳了!稳了!
姚恭心中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这份事情,足以让都督对他刮目相看!只要此事事成,莫说千户,便是再往上......也不是不可能!
贾玌接过密报,指尖在纸面上轻轻一划,看得十分缓慢,十分认真,看不出丝毫波澜。
但姚恭知道,贾都督越是平静,越意味着事情已在他掌控之中。
城内汉卒已串联完毕,只待我军攻城,便可里应外合。姚恭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锦衣卫的弟兄已混入守军,西门、北门的守备时辰、换岗路线皆已摸清,只消再等一两日,必能让辽阳城内大乱!
他说完,微微抬眼,偷瞄贾玌的神色。
贾玌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那份情报上,片刻后,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
好。
仅仅一个字,却让姚恭心头狂跳!
——成了!
他强自按捺住狂喜,头颅垂得更低,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
可那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激动。
贾玌缓缓起身,走到沙盘前,指尖轻点辽阳城的位置。
告诉城内的弟兄,夜黑风高夜,以火为号。贾玌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我要辽阳西门,烧得比晚霞还红。
姚恭深深一拜,脊背弯成一道恭敬的弧线:属下遵命!
退出大帐时,阳光扑面而来,姚恭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温暖的空气灌入肺腑,使得心头那团火
这次现在,,他姚恭终于踩着这道青云梯,直上九霄了!
说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绣春刀,刀柄上缠着的红绸在风中轻扬。
转眼间,日头已至正午。
中军大帐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伙夫端着食盒快步走来。
他身形挺拔,却低着头,最奇怪的是他的神情——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露出微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可托着食盒的双手却稳如磐石,连汤汁都不曾晃动半分。
站住!
守卫的长枪交叉拦住去路。
年轻伙夫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涨得通红的脸:给...给都督送饭
守卫狐疑地打量着他:今日怎么是你?老王头呢?
他今日扭了腰不方便..小伙子的声音似乎有些开心和兴奋,但手中的食盒仍旧端得极稳,我...我来代劳
帐内传来贾玌清朗的声音:
进来。
年轻伙夫深吸一口气,迈步时甚至因过于激动差点绊倒。
年轻伙夫收敛了心神,努力挺直了身子,迈着还算平稳的步伐走了进去。
他来到贾玌面前,微微躬身:
“都督,该用膳了!”
贾玌并未多想,“嗯”了一声,头也未抬:
“放那里吧,你且先退下。”
“是。”
年轻伙夫应了一声,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而后,激动地抬头望了一眼贾玌,这一望,却瞬间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
早知都督大名,但只知其神勇无敌,不知其模样如何!
今日一见,当真是身材威武,容貌甚伟!
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令人胆颤的气势,使得他不敢直视。
这便是我们的大将军吗!?
不愧是当年老爹
贾玌顿时察觉到了异样,放下手中的文书,抬头看去,就见这个人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眼神中满是崇敬与震撼,甚至隐隐泛着泪光。
“怎么还不退下?怎地如此模样,可是还有事?”
贾玌疑惑的望着年轻伙夫,实在不知为何露出这副面容。
年轻伙夫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跪下,声音发颤:
“回、回都督!小的是广宁卫所调入北伐军的火头军,名叫韦满仓,方才瞻仰都督尊容,一时失神,冒犯了都督威严,请都督责罚!
贾玌见他这样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本紧绷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却还是盯着他,问道:
“既是失神,为何眼中还泛着泪光?莫不是还有别的缘由?”
韦满仓听见贾玌这么说,当即泪水再也绷不住,如决堤般滚滚而下。
伏地而泣,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
“都督,小的父亲去年跟随您在西平堡大战,不幸战死沙场,他......他本是您的亲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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