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小丫鬟

第369章 广寒糕(1/2)

  听到覃乐瑶说牵连族人,梨月和采初她们都有点愣神儿。

  本朝虽说律法上对贪墨案判的严酷,可论到实际中都是高举轻放。

  毕竟这朝廷上下与地方官吏谁能不贪呢?

  京官们收年礼和冰敬炭敬,地方上收火耗刮地皮。

  就连太监们都有盐税矿税织染的油水。

  真若是判得重了,今天杀他明天杀你,杀成了惯例谁受得了?

  梨月她们几个年纪都小,但自幼在官宦人家里长大,也都见过些世面。

  无论是京师地方,从没听说过谁哪个官,因为贪了几千银子被抄家灭族。

  她们各自端着碗面面相觑,覃乐瑶将茶盏撂下,坐在屏风前的小榻上。

  “三太太的舅舅家里,说起来是世代京官,其实一家子都糊涂。她外公当年是太常寺少卿从三品,到了她舅舅便落到太常寺丞正六品,轮到她表兄的时候,四十多岁才得科甲出身。功名本就一代不如一代,在京师的亲朋人脉自然也不成了。早先老国公在世的时候,还算是正经姻亲,能攀上些宁府势力。如今老国公故去多年,国公爷又是千里迢迢从北关回来,至亲至近的人都指不上,自然就更顾不上他们家了。”

  梨月正夹着两片蒸肉,脸上听得愣怔怔的,半天都忘了塞在嘴里。

  她是头次听覃乐瑶说这些,仿佛自言自语云里雾里的。

  一篇话好似东拉西扯,半天没说到点子上,可细想却有些道理。

  三太太娘舅一家,在京师早就落寞了。

  现在想凭着个科举出身的儿子,立刻重振旗鼓,做得太急切了。

  别的不必说,这户部国库与内帑金库的弯弯绕,他家三代京官都不懂。

  这点子事情可是连覃家人都知道,可见他家是早已不成了。

  “万岁爷要修佛寺与宫殿的银子,本就不应由国公拨发,由内帑拨发才是正理。可这是瞒下不瞒上的事,咱们表舅老爷不知晓,立刻出了乱子。内帑拨了银子,各方都拿一份好处,说贪墨不是他独自贪的。只要不闹大,总能一起遮掩。这案子若捏着鼻子认了,大不了是徇私值守,最重只是贬官为民。”

  覃乐瑶的话才落地,采初就扭过头,疑惑的问了起来。

  “说来说去的,万岁爷总共也没丢多少银子,至于三太太这样哭天抹泪?这银子是谁贪了,就让谁翻着倍吐出来,岂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这话可真是傻的可以,梨月在旁边扯了下她衣袖。

  “采初姐,万岁爷的心思肯定和咱们不一样。他老人家气得不是丢了万八千两银子,气得是丢了面子啊!万岁爷丢了面子,能轻轻放过么?”

  采初的眼睛晃了晃,还有点似懂非懂。

  “丢了点面子就要杀人灭族,这岂不成了戏台上的昏君了?外头多说,咱们如今的万岁爷是明君呢!”

  这话一出口,不但梨月苦笑不等,旁边采袖也笑的喷了口饭。

  “你真是说废话了,除了戏台上,哪朝哪代谁敢说万岁爷是昏君?”

  “再说了,就算是贪物的银子不多,那也是贪了呀。谁也没拿刀子不着他,把银子往自己家里拿,还不是自己伸了手。这时候他就是喊冤枉,也喊得不硬气呢。

  覃乐瑶也被采初逗笑了,叹气笑话她实在,继续说下去。

  “小月说的正是。所以说这人糊涂还是明白,未必在于读书多少,更在于见识高低。只可惜,三太太的舅舅年老刚直,在太常寺这清水衙门混了大半辈子,儿子好容易得了科举功名,忍不下这口恶气,还不想担恶名。他老人家一气之下,亲自给都察院写信,把这点子事掰开揉碎,仔仔细细摆在明面上,闹得朝廷上下人人皆知。万岁爷用国库的银子,给小皇子建佛寺,给宠妃修宫苑,这事儿做得说不得。如今有人往城门上挂揭帖,长篇大论就说万岁爷宠爱宫人花费无度。原本可以私下办的事,被他们父子闹得人尽皆知。万岁爷背了个大骂名,还不好反驳声张,能不生气么?天子一怒,可是要血流千里呢。”

  原来宁三太太这娘家人,还真是一根筋的脾气,这样的事也敢往外抖落。

  怨不得满京师里没人帮忙说话,谁长了两个脑袋敢出这个头!

  草草吃过了午饭,梨月将膳桌收拾了退下。

  她今天没打算再出去,干脆就在厨房里蒸了几笼热糕。

  中午覃乐瑶就没吃什么,做些点心预备着,下午可以垫垫胃口。

  初秋最适当的糕点,莫过于广寒糕了。

  广寒糕就是桂花糕,因传言广寒月宫里有桂花树,才得了雅名。

  普通的广寒糕,只是米粉、糖霜和干桂花蒸成的。

  京师御街的点心铺,自有一套很好的桂花蒸香技术,唤作蒸木樨。

  用花甑装着鲜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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