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这个问题，前面的警察都询问了一遍。”

　　董明秀痛苦道：“老邓的为人都不错的，一向不会招惹人，就算开着厂，做生意也是和和气气，不与人结仇，我确实不知道老邓得罪过谁。”

　　“而且时间都过了那么久，他曾经和谁往来过，我也记不得了。”

　　这回答在李禹的意料之中，他继续问道：“邓炎被杀的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董明秀回忆了下：“我不知道算不算，那几天老邓的心情都挺好的，据说签了个大单，还说已经板上钉钉，还说要给晓晓再创造个弟弟。”

　　“你知道是什么单子吗？”

　　“不清楚，不过最后单子应该是没签下来，不然老邓走了，应该会算我们违约，但我们两母女什么债务也没继承。”

　　李禹脑海中记下了这个异常情况。

　　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几乎都是和前面腾龙优质生询问的如出一辙，李禹见知道的差不多，又提出一个请求。

　　“能见见邓炎的照片吗？”

　　“可以的，我卧室里面有。”

　　董明秀起身，走向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李禹坐在客厅中，恰好能见到开门后的场景。

　　只见董明秀从床头柜拿着一张相框出来，那是两人的合照，背景是一片波光粼粼蓝色的湖。

　　两人笑的很开心，照片的边缘处，还有两个老年人，其中一个怀抱着婴儿。

　　“这是晓晓出生一年后，我们全家去九寨沟旅游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很阳刚，笑的咧开了大门牙。

　　一旁就是董明秀年轻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是婴儿肥，但总觉得病恹恹的。

　　“那时候我产后抑郁了一年多，老邓就带我们去散心旅游。”董明秀回想起来，嘴角都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见此，李禹心里暗自摇头。

　　他本来是想试试邓晓晓话语真假，看两人的感情到底怎么样。

　　现在从照片的摆放，相框保养程度，到谈话，董明秀都充满着思念之意，足以见得当年两人的感情确实很好。

　　“边缘上的婴儿还有老人，是你父母和小邓女士吗？”

　　“是的，那时候晓晓闹得欢腾，只喜欢姥爷他们抱。”

　　邓晓晓在一旁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明显记不得。

　　“当时还尿在了老邓身上。”似乎想起欢快的事情，董明秀好笑的看了眼女儿，眼里充满了怀念和伤感。

　　有的人活在记忆里，而有的人，在记忆里活着。

　　交谈一番后，董明秀没有李禹想象中那么刻薄，反而更像是独自一人，被迫变得要泼辣要强势。

　　“感谢配合。”李禹起身道了个谢。

　　今日的走访问题也算是结束，李禹也获得了一些线索。

　　“我走了，打搅两位了。”说完，李禹就往外走去。

　　“警官……”

　　董明秀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她握着自己女儿的手，嘴中轻喃问道：“真的能抓住凶手吗？”

　　李禹脚步没停，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个字：“能。”

　　关上防盗门，李禹在脑海中整理了下刚才的口供。

　　此刻，他脑海中假设了一个猜想。

　　各个死者和凶手之间的关联——会不会是因为旅游？

　　如果，所有受害者，曾经都去过一个地方旅游，得罪了凶手，然后凶手进行报复。

　　这个可能性倒是有……但问题是，凶手又怎么在各地找到受害者的。

　　首先肯定要掌握受害者的资料才行。

　　是不是宾馆老板之类的人物？

　　入住需要刷身份证。

　　可是十八年前，住宿酒店，好像不需要身份证这些的吧，想开房，直接住就行。

　　应该是在13年之后，随着黑网吧的没落，宾馆酒店，也开始实行实名登记。

　　但以前的事谁说的定，李禹可以暂时往这方面考虑。

　　思来想去，李禹还是给董明秀又发了条短信，让她把两人去旅游过的地方，整理一下，然后汇总发给他。

　　李禹感觉自己这个猜测性可能很大。

　　毕竟只有旅游，才能聚集天南地北的人物。

　　孔刚，开了家新兴企业，13年遇害，那时候也正是电子科技腾飞的时代，起码不会缺钱。

　　周春开纺织厂，应该也不是缺钱的主。

　　所以有钱人，都曾去一个地点旅游散心，很合理吧。

　　走出小区，天色下沉，天际边，夕阳残红如雪，李禹向孔刚亲属居住地而去。

　　车子又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天空已经昏暗下来，杭城的夜景也随之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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