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魏静贤看了他一眼:“能叫他拉的没力气提笔。”
闻言,白玉春笑起来:“这法子好,儿子这就去办。”
待白玉春走后,魏静贤低头看了眼袖口的一点血渍,眸色沉了沉,一转身又发现邓婉儿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视线交织,魏静贤避开她炙热的眼神,率先抬步离去。
邓婉儿站在原地,注视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
在他心里,唯阿妩至重。即便他知道阿妩心里没他,他也心甘情愿为她一次次涉险。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实在太苦了!
他要是能回头看看自己,那该有多好!
·······
时至傍晚,司烨忙完了!大刀阔斧的坐在东暖阁软榻上,手里捏着张德全的信,看了又看。
张德全的字写得跟狗爬似得,泥腿子出身,进了宫就在南三所刷恭桶。
后面跟了司烨才半道学识字。
张德全字写的没正形,可他喜欢跩文,爱用一些之乎所以的酸词。
这字迹没错,用词也没错。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又听御前太监在门外请示:“陛下,魏静贤求见。”
司烨把信揉成一团,随手扔到墙角。
沉声:“宣。”
须臾,魏静贤进屋俯身行礼,起身的瞬间,目光迅速地扫过地上的纸团,神色镇定,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陛下,江棠一事,臣已查出真凶。”
司烨低头看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嘴角弯了弯,“哦?只用了一日就查清了,事关阿妩的事,你还真是上心的很呐!”
这话外之音,魏静贤自然听得出来。他连忙躬身,态度谦恭地回答道:“陛下,凡是您交代给微臣的事情,微臣都会尽心尽力去办,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司烨撩起眼皮,目光停在他的脸上:“说吧!谁干的。”
“臣查出那包天花豆痂出自城外避豆坊,根据坊主交代,臣顺藤摸瓜,查出是长春宫的小桂子,将天花豆痂夹私带进宫中。”
说完,魏静贤抬眸看了看司烨,小桂子是薛晚云的人,毫无疑问,这事离不开薛晚云的暗箱操作。
北疆五年,薛晚云一直陪着司烨,说起来薛晚云是跟司烨最久的女人,又救过他的命。
司烨会怎么做?魏静贤心里也没底。
良久,司烨沉声:“此事拖着,先别告诉她。”
魏静贤暗暗咬牙,应了声,刚要退出去,又被司烨叫住:“传朕口谕,拟道圣旨,封薛晚云为德妃,入住咸福宫。”
魏静贤眸色微转,嘴角微不可察勾出一丝讥笑,“德妃”还真是讽刺啊!
待魏静贤离去,小福子又来了,如今学精了,不往跟前凑,就站在门边上,探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您今儿还翻牌子吗?”
“滚——”
“哎!奴才这就滚。”说罢,夹着脑袋退出去。
东暖阁寂静,只余铜壶滴漏的滴答声。司烨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轻瞥墙角那团信纸,眼底逐渐阴郁。
江府
张德全双手捂着屁股来来回回奔命,春枝站在窗户前,“该!叫他嘴馋,二爷让人送来的桂花糕,他一盘都给端了。
晚膳足足扒了两碗饭,还说这道不好吃,那道不精细,嘴巴又贱又馋,该叫他把肠子蹿出来。”
盛妩这会儿没心思听张德全的事,她看着棠儿,布着血丝的眼底透着不安,棠儿喝了很多药,始终没有起色。比起昨日,精神气反而更差了!
太医说,出疹要持续十日,这十日最是危险。
“娘!”
盛妩握着她的小手:“娘在呢!”
小人儿睁开眼望着她,“棠儿刚刚做梦,皇帝变成一只大老虎,把你叼走了。娘,他会来把你抓走么?”
棠儿眼圈红红的,苍白的小脸,脆弱的让人心疼。
盛妩抬起一只手轻抚她额角柔软的发丝,将所有心酸苦楚藏在心底,冲她盈盈一笑,“棠儿放心,他不会来的。”
至少这两日他不会来。
又轻声问她:“告诉娘,你想吃什么,娘亲自给你做。”
棠儿想了想,“想喝碧玉羹。”
“好,娘去给你煮。”盛妩温声应着,心里却堵的厉害。
血缘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棠儿生的不像司烨,性子也不像,可口味却出奇的相似,都喜欢喝碧玉汤,也都一点苦沾不得。
这两日的汤药,要不是张太医往里面加了甜菊叶,她一点也喝不下去。
出了抱厦,两旁的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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