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了波澜。
他本能地觉得,事情恐怕不像桑长老猜测的那样。
触怒上宗或许是真,但因此就被抹杀一位真元境高手?
天宝上宗维持秩序,似乎更倾向于平衡与制约,直接下场抹杀一方霸主,动静太大,也容易引起其他附庸宗派的恐慌。
一个更大胆、更符合他认知的猜测浮上心头——此事,莫非是厉师下的手?
厉百川深不可测,行事看似懒散实则从不吃亏。
被一位真元境高手追杀,以他的性子,会仅仅逃跑就算了?
联想起此前种种,以及他可能远超表现的实力……
陈庆越想越觉得笃定。
那位朝阳宗掌门的暴毙,极有可能就是厉百川的手笔!
这老登的底蕴和实力,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得多。
就在这时,桑彦平从怀中取出几个玉瓶,轻轻放在桌上,打断了陈庆的思绪。
“这里面都是淬罡丹。”
桑彦平的声音将陈庆的注意力拉回现实,“这些都是宗门库存,足有四十粒,你们二人分润了吧。”
陈庆和沈修永听到这里,都是心中一震,暖流涌动的同时,也感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四十粒淬罡丹!这绝非小数目!
要知道,即便以陈庆如今的身份地位,在五台派每月定额也不过三枚,这四十粒相当于他一年多的份例!
宗门算是竭尽所能地为他们提供支持。
沈修永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哽咽,“多谢宗门厚赐!修永定不负所望!”
陈庆亦是心潮起伏,郑重道:“桑长老,褚长老,请转告掌门,弟子陈庆虽侥幸拜入天宝上宗修行,但永远是五台派青木院弟子,此心不变。”
桑彦平闻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但他立刻摆了摆手,神色转为极其严肃:“你有此心,我等便知足了,但这话放在心里即可,在天宝上宗内,绝对不要对任何人说出来,切记!切记!”
褚锦云也点头附和,眼中满是关切:“是啊,上宗规矩森严,最忌门下弟子心系他派,你们在此安心修炼,便是对宗门最好的回报,你们实力强大了,宗门自然也会因此得到无形的好处和实惠。”
陈庆和沈修永都是重重点头,明白两位长老的深意和担忧。
又闲谈嘱咐了几句路上的见闻和修炼的注意事项,夜已渐深,陈庆和沈修永,褚锦云三人这才起身告辞,离开了桑长老的房间。
褚锦云回到屋内,烛火摇曳。
她刚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尚未饮下,便听得门外传来轻柔却规律的叩门声。
“师父,是我。”
聂珊珊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比平日更低沉几分。
褚锦云放下茶盏:“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聂珊珊走了进来,一身淡蓝衣裙在灯下显得有些单薄。
她眉眼低垂,双手微握在身前,不似平日那般清冷自持,反而透着一丝罕见的犹豫与挣扎。
“珊珊,这么晚了,有事?”褚锦云温声问道,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聂珊珊没有坐,只是走到褚锦云面前,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师父,弟子……想好了,我想留下,拜入天宝上宗外门。”
屋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褚锦云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心中百感交集,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她没有立刻回答,目光细细描摹着聂珊珊尚且年轻的脸庞。
她这个弟子,天资悟性皆是上佳,心性更是坚韧要强,从不轻易服输。
在云林府同龄人中,聂珊珊无疑是顶尖的,便是与许多年长些的同辈相比,如沈修永、孔以安等,她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潜力犹有过之。
此次遴选,强手如云,汇聚了三道五十一府的精英,竞争之残酷远超府内。
那些能冲入前百的,有不少已是三十、乃至临近四十岁的罡劲高手,他们多了近十年的功力积累、实战打磨和心境淬炼。
这绝非仅仅是修为的差距,更是时间与经验堆砌出的鸿沟。
珊珊她们,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三十岁以下的抱丹劲,面对那些经验老辣、真罡凝练的“老牌”天才,先天便处于劣势。
能如陈庆那般,以不及三十之龄突破罡劲,并在此等盛会中强势杀入前三十者,实属凤毛麟角。
假以时日,给她同样的年岁打磨,褚锦云深信,自己的弟子绝不会比这些人差。
然而,理解归理解,心疼也是真心疼。
她深知聂珊珊骨子里的傲气,此次落选,对其打击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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