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藩镇过于凶猛

第2章 清河崔氏

  马厩位置偏僻,与主宅隔着一堵高墙,仅有角落里一道小门相连。

  除开马棚牛棚之外,只有两间并排的小木屋,茅草铺就的房顶,日晒雨淋之下,已经开始风化腐烂。

  一进门,一股牛粪马粪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

  刘靖却是面不改色,当流民时身边躺着个死人他都能呼呼大睡,更遑论这点味道。

  “福伯!”

  季仲一边解开车套,一边朝着木屋大喊。

  下一刻,木门被从内推开,一名耄耋老者提着一盏灯,颤颤巍巍地从中走出。

  福伯的眼神不太好,似有夜盲症,待走近之后,才说道:“是季家二郎啊,怎地这么晚才回来。”

  “遇上些事儿耽搁了。”

  季仲动作麻利的卸开马车,牵着马回到马棚,旋即指着刘靖道:“这是阿郎今日新招的马夫,你多教教他。”

  “哎,好好。”

  福伯打量了一眼刘靖,连连点头。

  季仲确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他刚从山东逃难来,身子虚弱,待将养几日,再让他干重活。”

  福伯应道:“俺省的。”

  送走季仲后,福伯先是来到马厩,取出一袋豆料喂马,接着又调了一盆温盐水。

  马低垂着脑袋,大口咀嚼着黄豆,刘靖在一旁看的直咽口水。

  他娘的,马比人吃的还好。

  喂完了马,福伯才问道:“后生,你可有名儿?”

  刘靖拱了拱手:“我名刘靖,往后还请福伯多多关照。”

  “说话文绉绉的,想来是读过书。哎,这作孽的世道,读过书的相公,如今也只能做马夫了。”

  福伯叹了口气,旋即问道:“听季家二郎说,你是山东来的?”

  “是。”

  刘靖应道。

  “俺许多年未曾归乡了,也不知山东老家如何了,后生你给俺说说。”说起山东老家,福伯浑浊的眼中闪动着泪花。

  人一老,就会怀念故乡。

  刘靖摇摇头:“不大好,这些年兵祸天灾不断,十室九空,饿殍遍野。”

  他其实穿越没几天,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瘫坐在墙根下,不过原主脑中的记忆却无比清晰。

  “唉!”

  福伯没说话,只是幽幽一叹。

  领着刘靖走进木屋,福伯将灯盏放下,招呼道:“后生你就睡那张床吧。”

  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刘靖迅速扫视了一眼木屋。

  木屋很小,南北靠墙位置各放了一张床,一张破木桌,以及角落里一个恭桶,没了。

  刘靖也不嫌弃,径直来到床上躺下。

  随着他躺下,身下几块破木板顿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福伯吹熄油灯,絮絮叨叨地说道:“若是觉得冷,就去隔壁柴房抱些干草盖在身上。”

  话音落下,刘靖并未回答,只是发出一阵平稳的鼾声。

  ……

  ……

  崔宅正厅。

  数根粗壮的牛油蜡烛,将大厅映照的灯火通明。

  老者端坐于红木雕花(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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