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眼下该怎么办?”
上阵杀敌,庄三儿是一把好手,可说起这些,他就抓瞎了。
刘靖沉声道:“待陶雅大军彻底离去后,占据龙川、仁里两处军寨,屯兵绩溪,咱们接下来要抓紧时间,一面操练士兵,一面将休宁、黟、婺源、祁门四县尽快拿下。”
兵,他现在还真不是太缺。
前几日自歙县招募三千六百余人,外加整编的吴军降兵,以及自己带来的兄弟,已有六千五百多人。
不过其中有一千余伤员,而且那三千六百余新兵刚刚招募,没法立即投入战场,还需操练一段时日。
庄三儿皱眉道:“监镇,粮从何来?”
歙州是富庶没错,可那是因为商业发达,本身歙州八山一水一分田,平原稀少,农田也不多,粮食产量只够歙县本地人勉强糊口。
而刘靖一贯走的是精兵路线,士兵一日三顿饱饭,六千余士兵,人吃马嚼,每月至少消耗四十万斤粮草。
关键陶雅出征,将粮仓里的粮草基本都带走了,眼下距离夏收还有两个月。
商道断绝,纵然有钱都买不到粮。
刘靖摆摆手:“无妨,等拿下休宁四县,我就去找钟传与钱镠打秋风。”
打……打秋风?
这玩意儿也能打秋风?
庄三儿满脸疑虑道:“这……监镇,他们会给么?”
钟传、钱镠为啥要凭白给他们粮食?
庄三儿只觉脑子又开始不够用了。
“放心,他们会给的。”
刘靖略显神秘的笑了笑,语气中满是自信。
虽然庄三儿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过见监镇如此笃定,他也就放心了。
毕竟,从跟着监镇到现在,监镇说过的话,全都实现了。
刘靖问道:“如今县城里还有多少粮食?”
庄三儿如实答道:“不多了,只剩下一千八百来石。”
先前为了抵御陶雅大军,他让汪同在县城里强征了一千二百余青壮入伍。
本身就是强征,如果不给点甜头,只怕这些新兵在守城时压根不出力。
所以,庄三儿在吃食上并未亏待,让他们甩开膀子吃,甚至不少新兵偷偷把粮食带回家里,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因如此,那些新兵在持续八九日的守城战里,才没有偷奸耍滑。
虽不至于舍生忘死的卖命,可该出的力,却一点没少出。
外加稳住城中百姓,庄三儿选择开仓放粮。
若城内怨声载道,饿殍遍野,他们能安心守城?
怕不是城内百姓早就暴乱了,与陶雅大军里应外合。
代价就是,粮仓里的粮食飞速减少。
刘靖点点头,而后吩咐道:“寻汪同过来。”
不多时,汪同来了。
他胳膊上缠着一圈纱布,右腿一瘸一拐,不过精神倒是很好,整个人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陶雅退兵了,他与家人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汪同拱手唱喏道:“降卒汪同,见过监镇!”
刘靖上前一步,架住对方的手臂,语气和善道:“汪都尉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再说往后就是自家兄弟,莫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监镇说的是。”
汪同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刘靖招呼汪同坐下,开口道:“寻汪都尉来,是有些事儿想问一问。毕竟汪兄弟是歙州本地人,知根知底。”
汪同赶忙应道:“监镇但问无妨,属下一定知无不言。”
刘靖也不废话,直接问道:“眼下陶雅已退兵,城内百姓需安抚,汪都尉可知绩溪哪位乡贤德高望重?”
他不是流寇,不是干一票就跑,而是打算把歙州当做根据地好好经营,所以安抚百姓就尤为重要。
汪同闻言,不假思索道:“若论德高望重,那自然首推胡三公。”
“胡三公?”
刘靖挑了挑眉。
汪同解释道:“监镇有所不知,绩溪胡姓乃是大姓,官吏、商贾、大小地主近乎一半都姓胡。胡三公本名胡清,曾任金紫光禄大夫,乃天子近臣,时常资助乡邻,兴办学社,在绩溪名望极高。”
“前岁因不满朱温专权,胡三公辞官归家,在县城东街老宅颐养天年。监镇若想安抚绩溪百姓,请他出面准没错。”
南方宗族势力本就强,尤其是歙州这样交通不便的州县。
官府的命令,往往没有族长一句话好使。
“嗯。”
刘靖点点头,暗暗记下,旋即说道:“休宁四县的情况,都与我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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