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战马在田间疾驰。
二十余名骑兵身着短打劲装,背弓挎刀,横冲直撞,肆无忌惮,沿途庄稼被踩踏,正在田间夏收的农民却敢怒不敢言。
只因这些骑兵是黑云都,为首之人更是如今的江南土皇帝,杨渥。
杨渥倒是不好色,对酒也并不痴迷,唯独好两样东西。
一为蹴鞠马球,二为狩猎。
这两样,可谓是爱到了骨子里,一天不蹴鞠狩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似有蚂蚁在身上爬。
一名农夫看着大片被踩踏的庄稼,满脸心疼,朝着骑兵的背影啐了一口,恨恨地道:“一帮狗东西,败家子,吴王打下的基业迟早被败个干净!”
农夫本以为这些骑兵已经走远,且自己说的小声,没成想就被一名耳尖的黑云都听到。
只见那名黑云都猛地勒住马缰,取下背上长弓,拉弓搭箭。
嗖!
箭矢激射而出,精准的命中那名农夫胸膛,透体而出。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那名黑云都看都不看倒地的农夫,收起长弓,重新策马狂奔,彷佛射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林间一只野兔。
“当家的,当家的!”
田间,响起妇人的嚎啕大哭,以及其他农夫的窃窃私语。
后方的动静杨渥其实听见了,不过并未理会。
一个贱民而已,杀了也就杀了。
若再敢聒噪,直接将整个村子屠了。
不多时,扬州城出现在视野中。
杨渥却并不减速,纵马疾驰,朝着城门冲去。
城外官道上的百姓见了,纷纷大骇,慌忙向路旁躲闪。
官道之上人仰马翻,人嚎马嘶,乱作一团。
尖叫声、惊呼声、哭闹声……不绝于耳。
百姓的惊惶,让杨渥很享受。
他喜欢这种感觉,一如少时朝着蚁窝撒尿,每每看到无数蚂蚁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都不由开心的鼓掌大笑,欢呼雀跃。
这段时日,杨渥可谓是春风得意。
创立东院马军后,提拔了一大批心腹,用以制衡那帮老东西。
如今,再没人在耳边聒噪了。
想作甚就作甚,完全随着心意来,这样才算得上大王嘛。
城门值差的士兵见了,屁都不敢放一个,远远躲开,不敢触了自家大王的霉头。
即便进入城中,杨渥依旧没有丝毫放缓马速的意思。
街道百姓纷纷避让,一时间鸡飞狗跳。
骑兵离去之后,留下满地狼藉,与低声喝骂、呻吟的百姓。
一路回到牙城,杨渥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身后的牙兵,大步踏入牙城之中。
此次出去狩猎,又是三日,虽不至于餐风饮露,可炎炎夏日在密林中待了三天,浑身上下泛着一股怪味儿。
在婢女的伺候下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期间杨渥兴致来了,宠幸了一位婢女。
换上一套轻薄的罗衫,杨渥来到王府前厅。
杨行密在时,很是节俭,王府之中装饰朴实无华,平日吃穿用度,与城中普通人家无异。
钱粮都积攒下来,留着募兵,以及制造军械。
许是以前压抑太久了,杨渥继位后,大手一挥,将整个王府的家具装饰换了个遍,能用琉璃的,就绝不用金银,能用金的,就绝不用银的。
甚至连晚上照明的,都是明亮的牛油蜡烛。
至于油灯,狗都不用!
斜躺在罗汉床上,享受着婢女挥动扇子带来的阵阵凉风。
另一名婢女则握着小铜锤,从一座冒着森森寒气的冰山之上,敲下一小块冰鱼,放在琉璃酒盏之中。
轻轻摇晃了几下,让杯中果酒充分吸收冰鱼的凉气后,红唇轻启,一饮而尽。
旋即俯下身,对着杨渥的嘴印下了去,来了个皮杯儿。
“见过太妃!”
就在这时,前厅外响起值差牙兵的唱喏声。
紧接着,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在两名婢女的簇拥下迈步走进大厅。
见他如此放浪形骸,史夫人脸色一冷,怒道:“你看看你,如今像个甚么样子!”
这一声怒斥,吓得几名婢女一个激灵,纷纷跪倒在地。
杨渥却不为所动,把玩着琉璃盏,语气慵懒道:“母亲不去听经,来这作甚?”
见他这幅模样,史夫人心头升起一股无力感,款步上前,侧身坐在罗汉床上,苦口婆心道:“你这一去,又是三五天不见人影,大臣们寻不到你的人,都找到娘这来了。”
“你父王如今不在了,你承了基业,也该稳重一些,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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