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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手一抖,那卷图纸差点掉在地上。
他这辈子都在和金石打交道,如何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分量。
“此事乃军器监最高机密。”
刘靖看着他,郑重嘱咐:“不要怕失败,也不要怕耗费钱物。本官给你足够的权限,需要什么,直接去府库支取。只要能将此物造出来,你便是首功一件,本官必有重赏!”
……
从军器监返回刺史府,天色已近黄昏。
刘靖径直来到崔蓉蓉居住的临湖小院。
还未进院门,就听到一阵笑声。
“爹爹!爹爹回来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正是小桃儿。她张开双臂,扑进刘靖怀里。
刘靖一把将女儿抱起,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一天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
“今天乖不乖啊?”
“乖!小桃儿今天跟娘亲学认字了!”
小桃儿搂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炫耀。
刘靖抱着女儿走进院子,看到崔蓉蓉正由侍女扶着,站在廊下看着他们。
她因怀着身孕,她的腰身已不复往昔纤细,却另有一番韵味。
月光下,她白皙的脸颊更添了几分光晕,让刘靖看得心中一暖。
“回来了。”
崔蓉蓉迎上来,伸手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嗯。”
刘靖扶着崔蓉蓉在石凳上坐下,小桃儿则像个小挂件一样,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
夫妻二人温存片刻,崔蓉蓉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刘靖:“是阿妹寄来的。”
小桃儿也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再缠着刘靖发问,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封信。
刘靖接过信,展开信纸。
信上的字迹清丽,带着女子的秀气。
“靖郎亲启:见字如面。庭前梧桐,叶已微黄,秋意渐浓,不知君处风霜如何?闻君在歙州行新政,革除积弊,妾心向往之,亦深知其间艰辛。日前族中堂妹出阁,宾客盈门,父母观之,时有叹息,常问及君在歙州之事。妾知夫君胸怀大业,不敢以儿女私情扰之,唯盼夫君保重身体,切勿劳累过度。妾在清河,一切安好,勿念。”
寥寥数语,既有思念,有关切,更有那藏在字里行间的催促与期盼。
刘靖看完信,轻轻一叹,将信纸小心地折好。
崔蓉蓉见他神色,柔声问道:“夫君可是有烦心事?”
“算不上烦心事。”
刘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歉疚:“只是觉得,委屈了莺莺,也委屈了你们。如今歙州初定,根基未稳,还不是时候将她接来。可总让她在崔家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他说着,站起身来:“蓉蓉,替我备笔墨。”
刘靖坐在灯下,亲自研墨,然后铺开一张上好的信笺。他没有立刻下笔,而是望着窗外的湖光月色,沉思了许久。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他只是提笔,将自己近来的所见所为,以及对未来的谋划,简略地写了下来。
信的末尾,他只写了一句。
“待我扫平内外,定当亲至清河,八抬大轿,迎你入门。勿念,盼君安。”
写完,他将信交给崔蓉蓉,柔声道:“劳烦夫人,明日寻个可靠之人,送去清河吧。”
……
次日,天色微明。
刘靖便已起身,在院中演练了一个时辰的马槊,直到浑身汗透,这才收功。
换上常服,与崔蓉蓉、钱卿卿一同用过早饭,他便动身前往府衙。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缓缓驶向城中的商院。
车内,富商黄锦端坐其中,心中五味杂陈。
最初听闻官府要扑卖商铺时,他确实存了捡漏的心思。
可经历了那场五百人应考的科举后,他便彻底清醒了。
连科举那条独木桥都有这么多人挤,这扑卖会,恐怕早已被城中乃至周边各县的富商们盯上了。
自己这点家底,想捡漏,难了。
等马车在商院门口停下,黄锦撩开车帘一看,不由得苦笑一声。
只见商院门前车水马龙,各式马车停了里外三层,人声鼎沸,热闹得跟过节似的。歙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商贾,几乎都到齐了。
他整了整衣冠,走下马车,看着那门庭若市的景象,知道今日必是一场龙争虎斗。
扑卖会由商院院长刘厚,也就是小猴子亲自主持。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虽然身形瘦弱,但常年跟在刘靖身边,早已练出了一股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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