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而急促的鼓声,从左右两侧的密林中同时响起!
“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两支早就埋伏于此的杨吴精锐,从左右两翼狠狠地向着镇南军的腰腹捅来!
无数的绊马索从草丛中绷直,铺天盖地的箭雨从林中泼洒而出。
之前还在亡命奔逃的“败军”,此刻也调转方向,组成森然的军阵,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三面合围,插翅难飞!
河滩之上,已成人间炼狱。
镇南军的军旗被折断在地,浸泡在血泊之中。
杨吴的士兵如同沉默的死神,冷静的收割着生命。
刘楚被亲兵们架在马上,右臂的箭伤让他脸色惨白如纸。
他回头望去,只看到漫山遍野都是自己人的尸体和跪地投降的袍泽。
“噗——”
刘楚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豫章郡,王府之内,钟匡时听着斥候颤抖的禀报,面色惨白,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到底是太年轻,养气功夫不行。
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更别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境界。
“败了……全败了?”
钟匡时眼神涣散,喃喃自语,“五万大军……刘楚……我的镇南军……”
堂下的文武官员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大王!”
作为钟传托孤重臣,陈象深吸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沉声道:“臣以为,杨吴军锋芒正盛,请大王速速下令,坚壁清野,全军退守郡城。自先王定鼎江西以来,数次修缮城池,加固城防,郡城城高池厚,固若金汤,且城内粮仓皆满,任凭杨吴打数年,也打不下来。”
陈象的一席话,让钟匡时醒悟过来,连忙附和道:“对对对,传本王令,坚壁清野,坚守郡城!”
“此外,大王可遣使歙州,让刘靖履行诺言,袭扰宣州粮道。”陈象继续说道。
……
歙州,刺史府后堂。
钟匡时派来的使节神色忐忑地被领了进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刘刺史,军情紧急,我家大王请刘刺史遵守承诺。”
堂案后方,刘靖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去茶水里的浮沫。
轻啜一口茶水,他才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而后缓缓开口:“当初既有盟约,本官自会遵守。你且回去转告你家大王,三日之内,我歙州必会出兵。”
送走使节,刘靖径直走出府衙,翻身上马,向着城外大营疾驰而去。
“传庄三儿、季仲等人,白虎堂议事!”
白虎堂内,一众核心将领早已等候。
刘靖将江西的战报往桌案上一丢,开门见山:“江西战败,钟匡时向我们求援,要我履行承诺出兵宣州,袭扰杨吴的粮道。”
话音刚落,季仲“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抱拳道:“刺史,末将请战!”
自来歙州,除了当初奇袭歙县一战,季仲便被刘靖按在后方,两次打退陶雅,他都没有参战,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眼下战事再起,终于逮到机会,他又岂会错过。
刘靖要的就是这股气势。
“好!”他一点头,“风、林二军,操练了这么久,也该见见血了。你与康博各领一支本部兵马,轮番上阵,轻装简行,就粮于敌。”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刘靖的手指在舆图上重重一点,“你们的任务,是袭扰,是破坏,不是决战。打了就跑,抢到粮食就带回来,抢不到就一把火烧了。若遇杨吴大股部队,立刻化整为零,退入黄山之中。听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二人大声应道,兴奋地出去点兵了。
会议结束,刘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庄三儿的陪同下,开始巡视整个大营。
他先是走进了营帐区。一排排营帐规划得井井有条,道路上干干净净。
在严苛的军法之下,先前赌钱喧哗的陋习已大为收敛,无人再敢公然违抗。
他路过一片空地,一群刚下操的士兵并没有闲着,而是在都头的监督下,各自擦拭着自己的横刀和长矛。
磨刀石“唰唰”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到刘靖过来,所有士兵“腾”地一下全部起立,挺直了胸膛,用一种混杂着敬畏和狂热的眼神看着他。
刘靖点了点头,最后来到了那片杀声震天的校场。
“杀!杀!杀!”
数千名新兵正分为数个方阵,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刺杀、格挡的动作。
他们的动作或许还不够圆熟,但每一记突刺都用尽全力,吼声嘶哑,汗水如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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