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缓缓捣实。
“填弹!”
紧接着,一枚重达十余斤、表面光滑的铁制实心炮弹,被两名士兵合力抬起,缓缓推入了炮口。
炮组长亲自调整着炮口的高低与方向,他的眼睛在炮尾的照门与远方的靶子之间来回移动,口中念念有词,计算着风向与距离带来的影响。
青阳散人站在安全区域,负手而立,看着这些士卒们如同工蚁般忙忙碌碌,脸上的轻视与不解之色更甚。
这就是刺史的倚仗?
一些做得奇形怪状的铁管子?
靠着燃烧一些硫磺硝石,就能将这铁球打出去?
他承认,这东西有些新奇,但要说能凭此扭转数万大军的战局,未免也太儿戏了。
在他的认知里,战争是铁与血的碰撞,是刀枪剑戟的交锋,是谋略与勇气的较量。
这般笨重的东西,装填如此繁琐,一次只能打一发,又能有多大用处?
射程恐怕还不如一张八牛弩。
就在他暗自摇头之际,炮组长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校准,他直起身,对着后方的都头铁牛,猛地挥下了手臂。
铁牛见状,手中的令旗再次斩钉截铁地挥下。
“点火!”
一名专门负责点火的炮手,早已手持一根燃烧的长长火把,等候在炮尾。
听到命令,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将火把凑近了炮尾探出的引信口。
“嗤——”
引信被瞬间点燃,冒出一股刺鼻的白烟,迅速钻入炮身之内。
“捂住耳朵!”
刘靖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同时自己也用手指塞住了耳孔。
青阳散人闻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中更是不以为然。
不过是听个响罢了,何至于此?
然而,他的念头尚未转完,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平地炸开一个焦雷,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爆开!
那声音是如此的巨大、如此的狂暴,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过往对“声音”的认知。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瞬间扫过,震得他脚下的大地都在剧烈颤抖,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把。
耳膜嗡嗡作响,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轰鸣。
一股带着硫磺与硝石特殊气味的白色硝烟,如同火山喷发般从炮口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炮位,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青阳散人整个人都懵了,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还未从这雷鸣般的巨响中回过神来,便下意识地循着方才炮弹出膛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枚黑色的铁弹,在他的视野中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小黑点,带着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砸向了三百步外的靶子!
下一刻。
“轰隆!”
又是一声沉闷却更加骇人的巨响传来。
那座用厚实原木和坚硬夯土精心筑成的、足以抵挡寻常撞木轮番冲击的模拟墙垛,在炮弹的轰击下,仿佛一块被铁锤砸中的豆腐,瞬间炸裂开来!
坚硬的原木应声断折,无数巨大的木屑与碎裂的土石被恐怖的动能抛上十几米高的天空,如同天女散花般四散纷飞。
待到烟尘稍稍散去,靶子正中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边缘破碎的巨大缺口。
几根残存的木桩,还在摇摇欲坠地摇曳着。
整个校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方才还号子声震天的士卒们,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狂热,注视着那被一炮摧毁的靶子,以及自家刺史。
只有远处靶子垮塌后,尘土与木屑飞扬的“簌簌”声,以及青阳散人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须发凌乱,道袍上沾染了些许尘土,形象颇为狼狈。
他张大了嘴巴,那双曾见过无数大场面、阅尽人间沧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东西?
雷公之锤?天帝之怒?
人力,如何能发出如此毁天灭地的雷霆之威?
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方才的担忧。
五千兵马,如何对抗数万大军?
如何攻破坚城雄关?
可笑!
太可笑了!
所谓的坚城,所谓的雄关,在这种神威面前,与乡下土财主家的土鸡瓦狗,又有何异?
只需要几门这样的“神威大将军”,对着城门或者城墙,轰上那么几十炮,再坚固的城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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