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会怜惜一个妖鬼

元身(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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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妖的元身,本要经历数次蜕变,可强化元身,意味着所有成长,均在这一次,数倍的痛苦与肆虐的妖性在体内交织。

晏潮生每日只能清醒数个时辰,用来料理妖宫之事,其余所有时间,全部冰封在寒潭里。

他垂眸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寒潭待得太久,加上之前引过情花毒,已然在体内生成寒毒。

这样下去,他纵然熬过了强化元身的后果,也会英年早逝。

女妖们已经在脱衣裳。

劳河的心思,晏潮生一直都懂,或许这样的人,才是妖族应活下去的姿态。

放荡、恶毒、□□不堪。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需要什么。

窗户开着,寝宫外面,送来晚风中碎花的香气。他冰冷的指尖紧握,在这样的时刻,他知道自己不该想起那个人。

从柳树下分别开始,他就说过,此生再也不见。

他该是恨她的。

她害他毁去修为,她父亲要杀他,她留给他的,是如今这一身寒毒,和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比起曾经,他这段时日长高了,面容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女妖们妖娆的胴-体就在眼前,妖族的本能理应让他上前,沉溺于欲海,就此真正与过往一刀两断。

可他久久坐着未动,浮现在眼前的,仿佛成了那夜,镇妖塔中,少女哭着委屈叫他名字,她哭得那般可怜,又生成那副样貌,抽泣说让他救救她时,他的恨也变得无力起来,她永远知道,什么是他软肋。

胸腔下,失去护心鳞的地方,又开始疼了。

他从彻底堕落为妖,占山为王开始,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禁止自己再想起她,强迫自己走原本的夙命。

念宜见他久久不动,大着胆子,想往他怀里靠。

夜风送来的花香使人迷醉,新山主抬起手,明明像拥住她的动作,可令念宜震惊的是,他推开了她。

一室沉默,女妖们心中惶恐跪下,不知哪里惹得他不愉了。

晏潮生似发怒,又似冷嘲:“你们回……”

话音还未落下,纱帐上的铃铛,尽数作响,叮铃叮铃,不绝于耳。

她们看见,山主猛然寒着脸站起来。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冷静地坐了下去,唤道:“伏珩。”

一个沉默如影子般的男子出现:“山主。”

晏潮生手指缩紧,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抓过来。”

伏珩:“是。”

伏珩心道,山主这几日除了料理妖宫事务,只做了一件事,反复加强原本的结界,更丧心病狂的是,他在后山的结界处,用九个十诫环布了个阵。

整整九个!

别说常人去闯,就算大罗金仙来了,恐怕都够呛,这实在太过阴损。先前伏珩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去那个地方,没想到今日真有人去闯。

女妖们已经惶然穿起了衣裳:“山主,我等先行告退?”

“不必。”晏潮生阴着脸,道,“留下,都留下!”

他手指一收,座位扶手上的饕餮化作齑粉,他失神地想着,或许弄错了呢,或许他那日,走得太惶急,应该弄清楚,她对他的好,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她表现好一点,他不是不能原谅她和她的父亲。

*

于是琉双被带到寝殿时,就看见了这一慕,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半遮半掩,娇笑着跪伏在一旁,讨好一个男子。

这三人很是眼熟,前不久,还险些成为了她的“同伴”。

那上座的人,更加眼熟。

竟然是晏潮生。

那日不欢而散,一段时间未见,他比以前高,也比之前眉眼疏朗,长开了些。此刻看也不看她,垂眸笑看脚边讨好的美人。

“本座道是谁闯阵,原来是赤水仙子。”他话里冰冷讽笑,带着刺,“真当我妖宫是无人之地,自不量力。仙子可想好后果了?”

“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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