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侧着身看她,将她从上到下抽丝剥茧一般地打量了一遍,最后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后的包上,意味深长、悠悠地扔出来一句,“你男朋友生日,真就空手来?”
马路边是白色栏杆,他们那桌就坐在栏杆边上的,北京那会儿已经入冬,又恰巧是双十一,校门口停着好几辆快递车,正在卸货,徐栀往那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笑着回头看他,目光落在他清瘦冷白的手腕上:“不是你说不用准备吗?”
“行。”
不说话了,李科和朱仰起愣愣地看着他俩,但那人还是吊儿郎当地靠着,眼神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拿下巴懒洋洋地指了指她放在背后的包,“是不是在包里?快,拿出来。”一副你不可能没准备的样子。
徐栀笑得不行,拿起他的可乐,喝了口,但还是说:“真没有啊。”
“真没有?”
“没。”
陈路周倒也没生气,就是有点失落。但也知道徐栀最近忙,前几天为了交专业课的期中作业一直在熬大夜,建筑系是出了名的没有周末系,作业交完她回寝室补了一天一夜的觉。
他人靠着,叹了口气,低着头想了想,毕竟现在是热恋期,他能理解,但为了杜绝自己以后因为这事儿跟她吵架,于是他努力说服自己,淡淡地抬了抬下巴,越过如流水一般密密匝匝、忽远忽近的橙红色车灯和正在忙忙碌碌卸货的几个快递车,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环顾了一圈,发现附近也只有一家篮球店,口气却又拽又冷:“你去给我随便买个篮球,别买斯伯丁那些,不用太贵,就当生日礼物了。以后我要是拿这事儿跟你吵架,你就拿它砸我。”
徐栀低头笑了下,陈娇娇还是陈娇娇。二话没说,乖乖站起来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桌上菜刚齐,几人在聊期中成绩,陈路周给她拉开椅子,手一伸,徐栀把一个篮球钥匙扣放在他的掌心里,还是斯伯丁定制系列,估计不比普通篮球便宜,他一愣,撂下筷子,狐疑地抬头看她。
徐栀皮肤本就白,北京干涩的风一吹,整张脸紧绷轮廓圆润而精致,皮肤细腻几乎无可挑剔,黑色的长发半卷不卷地散在背后,她一坐下,然后自然而然地从陈路周手腕上捋下皮筋松松地把头发绑上说:“我问老板哪种球砸着不疼,老板说,估计也就钥匙扣不疼了。你那么爱生气,我觉得买这个保险一点。是不是暑假那根?”
他嗯了声,“掉我卧室门口。”
“不生气了?”徐栀说,“那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陈路周气笑,一只手闲散地搁在她的椅背上,侧头看她,“蹬鼻子上脸了?”
徐栀觉得这话不好当着对面两人的面跟他说,于是从包里摸出手机,噼里啪啦发了一条微信给他。
rain cats and dogs:晚上可以住外面吗?
结果徐栀这边刚嗖一声,陈路周放在桌上的手机便紧跟着叮咚一声。
朱仰起和李科:“……”
你俩可以再明显一点吗?
陈路周没搭理,李科还跟他在聊数模竞赛的事情,正说到兴头上,慷慨激亢地给陈路周画大饼,说得口若悬河,引得一旁倚老卖老的研究生频频打量他,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狂,不知天高地厚。但也就这股热血劲儿,却令人觉得似曾相似,那不就是曾经的他们吗?
李科:“我问了,咱们学校就算不参加国赛也能直接参加美赛,数模竞赛拿奖能保研的,高中搞了三年的竞赛,这怎么也算我们的老本行了吧?不过跟数学竞赛不太一样,数模我觉得更有意思。”
“我考虑下。”陈路周思忖片刻说。
结果徐栀说:“我报了数学竞赛国赛,微积分。月底初赛。”
李科:“你报了啊?那挺好,数学竞赛让你女朋友出战,你跟我去数模竞赛。你以前搞过竞赛吗?”
徐栀说:“没搞过,所以打算跟你们取取经。”
李科笑着说:“这你男朋友是行家,他数竞国一,进过集训队的,要不是我们省去年赶上教改特殊时期,全部取消了保送资格,只给加分,不然早都保送了。”
旁边的人,不知道是得意还是怎么样,还哼上歌了,低低沉沉,字正腔圆,很好听,因为大排档里正放着这首歌,他的声音跟着旋律和在里面,格外清晰。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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