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慢慢吃。”
楚子航把自己的双煎蛋和柳橙汁推到路明非面前:“再吃点?”
路明非惊疑不定地看着楚子航,可看也是白看,楚子航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无表情,黄金瞳中结着冰似的。路明非战战兢兢地坐下,这双煎蛋和柳橙汁看来不得不笑纳,总有种如果不吃楚子航就会掏出枪来拍在桌上的感觉。
“我听说你来吃夜宵了,还以为你跟芬格尔一起。”
“他实习去了,他不是快要毕业了么?”
“你是为了怀念他所以一个人吃两个人的分量么?”
这听起来好像是个笑话,不过楚子航说出来就一点都不好笑,更像是一个需要严肃回答的问题。
“不是,就是忽然很饿。”路明非只好回答。
“你的夜宵油脂含量太高。”
“我是食肉动物。”
“少吃油有利健康。”
“师兄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老大和师姐要结婚了?”路明非搅拌牛奶麦片的勺子停下了。
“是,但没想到怎么开始这个话题。”沉默了几秒种,楚子航承认了。
其实楚子航是个很容易理解的人。虽然他“面瘫”,你很难从他的表情揣测他在想什么,但他的神经回路如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完全不带拐弯的。掩饰伪装不是楚子航的长项,就像挥刀的弧线一样,越快的刀,弧线越直。
难为他还想找个委婉的方式开题,但被路明非一眼看透。
“我看到老大发的悬赏了。”路明非说,“然后我押了100美元赌今晚十点前火灭不了。听说什么场失意,什么场得意,可还是输掉了。”
“放弃了?”
“师兄你别逗了,我还真去打爆人家婚车的车轴啊?”路明非笑。
“如果你决定去,我可以当你的共犯,算我还你的人情。”楚子航说。
“谢啦,师兄你说这说话我很感动,真的。”路明非挠挠头,“谢谢。”
“还是打算放弃?”楚子航盯看路明非的眼睛,“恺撒第一次递交结婚申请时,我记得你很难过,失魂落魄。当时你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什么野兽,随时会扑出来。”
“所以师兄你担心我的状态?来看看我怎么样?”
楚子航点点头:“但我现在从你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也许我不需要过来看一眼。”
“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路明非沉默了许久:“师兄你说,师姐是跟我一起会开心呢,还是跟老大在一起开心?”
楚子航难得地犹豫了:“你想让一个人开心,总有办法能做到。”
这个问题他答得很艰难,因为直接回答的话答案只能是恺撒。恺撒是诺诺的正牌男友,对她很好,可以为她花钱,也可以为她玩命。在诺诺面前,这位加图索的少爷忠诚得像只猎犬,诺诺叫他咬谁他咬谁。诺诺说自己从幼儿园开始就有男朋友了,前男友可以组成两支足球队对战,恺撒则还是初恋,但他毫不在乎,他觉得命中注定的他一出场,诺诺的前男友们都是炮灰。他对炮灰们很宽容大度,因为没有炮灰就不足以显示他的完美。
如今他要在明治神宫举办日本皇族风格的世纪婚礼,娶他当年一眼看上的女人,放在任何言情剧中这都是天作之合,出来捣乱的只能是反派人物,按照戏剧逻辑来说最后一定被主角打趴。
路明非没想任何理由跑去婚礼上捣乱,他只是暗恋或者觊觎人家的女朋友。
暗恋某人的爱情没有立锥之地。
“师兄,我有没有给你说过一本叫《上海堡垒》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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