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舍的深处,是另一种更不为人知的情绪,那情绪藏在深瞳的最低下,不给任何人瞧。
“贺予……”
“我受不了了……你抱抱我……”
骷髅散作了青烟,新的生命来到了个座位上,始为之献祭。
而在那之,他把他得不到的爱人抱到了椅子上,让他坐在他怀里,他勾住他的后颈,像在汲取着最后一些活人的热气。
他用鼻尖轻轻磨蹭着,试探般触碰着谢清呈的下颏,脸颊,鼻梁,眉弓,额头……最后缱绻地移下来——他注视着谢清呈的眸子,在那么近的距离,无声地与之换着情绪。
然后他仰起头,冰凉的嘴唇颤抖着,吻上了谢清呈的唇间。
谢清呈想安慰他,也想噩梦般的消息里找回些实的感受,他感受着贺予一下一下的轻吻,那些吻像是贺予向他发出的求助。
“我心里好『乱』……谢清呈……”接吻的间隙,他在他嘴唇呢喃,“我很难受……你知道吗……我的好难受……”
贺予的情绪传递到谢清呈胸腔内。
那不仅仅是失去父亲的痛苦,而仿佛还隐藏着另一个太过沉重的秘密。
贺予的轻轻拂过谢清呈的耳鬓,额头与额头相抵:“就一晚好吗?再赶我走……陪陪我……”
谢清呈近距离地看着贺予的眼睛,其实因为太近了,反而什么也看不清,但他能听见贺予的心跳,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贺予微微颤抖的指尖。
“谢清呈,求求你……”
“……”谢清呈最终没有再让贺予把那破碎不堪的哀求说完,他抬起,扣住了贺予的后颈,贴上去,紧紧地拥住了他。
他们就像互相安抚的『药』。
其实不仅仅是贺予需要谢清呈,今深陷在困顿和『迷』茫中的谢清呈也同样需要他。
果贺予即将成为贺氏集团的当家人,果此之后少年贺予的将慢慢消失,最终直至不复存在,那么……
“好……”
一声近乎于叹息的应允,沙哑沉炽,近乎微不可闻。
可贺予还是听到了。
贺予愣了一下,随即一阵热意涌上了他的眼眶,他喃喃地不断呼唤谢清呈的名字,像要把余生的爱语都在一晚都深埋入谢清呈的心底。然后他像是在发泄情绪似的再次重重吻住谢清呈,没有了半点犹疑。
“谢清呈……谢清呈……”
呼吸渐急促,他炙热地吻他,像飞蛾最后拥抱火焰。
谢清呈,谢清呈。我也许再也不能是贺予了。
你再让我抱着娃娃最后一天,好吗?
之后,你要记住我拥抱你的力度,就像我会记得你给我的所有温暖那样。
窗外的暴雨下得天地一片模糊凄凉。
在谢清呈看不到的地方,在贺予的眼瞳最深处,那里已萌生了某种决心,某个目的,某件秘密——谁也不知道,谁也瞧不到。
他抱他,用力把那秘密压入心底。今夜他什么都不愿再想,他只想全心感受着谢清呈略带叹息的纵容……为了掩盖住自己的心伤,他把他往后或许再也无法触及的爱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俯身压了下去。
谢清呈怔了一下,他原本只是想在一夜拥抱着贺予,给他一些安慰。他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但贺予的个举动让他明了,其实贺予想要的更,也更疯。
一个月了,他活在封锁消息的贺家,活在黑暗,炼狱,死亡与『迷』惘之中。
此时此刻,一切终于尘埃抵定,贺予像一个地狱爬回来的人,他想要体会到活着的感觉,体会到鲜活的血与肉,他想要谢清呈。彻彻底底的。
种情绪是会感染人的,在样浓烈的感情,谢清呈退无可退。
贺予吻他,由浅至深,几至灵魂深处,好像他谢清呈身上索求的已不是热吻,而是一种只有谢清呈能给予他的救赎。
他看出谢清呈的迟疑,他的攥住了谢清呈的指,贺予沙哑道:“不要让我回地狱去……就一晚……”
“救救我……谢清呈……”
他的额头抵着谢清呈的额,指紧扣,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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