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被褥,若是挪了炉子,他这个发热的病人只会更加的严重。
苏蕴暗恼自己的心肠不够冷硬。若是能冷硬些,不管他死活该有多好。
“阿蕴。”
苏蕴闭着双眼养神之际,听到了顾时行低低喊自己的名字,她本不想应,可下一瞬感觉到声音就在床外,蓦地睁开了双眼。
“做什么?”她看着帐外的身影,没好气地问道。
若是他敢提出上榻,那就给她滚,管他是死是活。
下一瞬,他挑开了帐幔,站在床外低头看向她。
苏蕴躺在被窝中,死死地瞪着她。
顾时行把她擦脸的帕子沾湿了,撩着帘子递给了她:“敷一下眼,明日好消肿。”
“谁要你献殷勤的,多管闲事。”她语气不善,比起先前装出来的恭敬,如今却是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
顾时行语声无奈:“明日你小娘看到你这红肿的双眼,不免为你担心,追问怎么肿了?”
苏蕴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顾时行把已经叠好的帕子放下,欲给她覆在眼睛上,她忙伸出手,从他手中扯过帕子。
“我自己来,你把帘子放下,若不想坐了,就走。”她知道他肯定不会走的。
顾时行放下了帘子,低声道:“我不扰你休息。”
说罢转身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后把她倒的茶水端了起来。
苏蕴看了眼纱幔外的朦胧身影后才收回目光,闭上双眸,把那湿凉冻手的帕子敷到了双眼上。
很是冰凉冰凉,但不会难受,反而有些舒缓。
屋外雪虐冰饕,寒风呼啸,这风声比刚刚回房的时候还要大。苏蕴庆幸方才留下了顾时行,不然他真的要是在回途中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她这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但他怎就发热了?
是因在风雪中赶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吗?
可他虽然年幼体弱,但上辈子听婆母说过,他长大后几乎就没有生过病,就是风里去,雨里来也没有病过。
但看他那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因屋里多了个顾时行,且心里也有事,苏蕴睡不着。
顾时行看了眼那帐幔之后,隐约可见起伏,轻叹一口气,但也松了一口气。
她到底还是心软的。
饮着温热的茶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覆在眼上的帕子都快干了,苏蕴才把帕子拿下。
拿下帕子后才发现屋内暗了下来,约莫是油灯没油了。苏蕴看了眼纱幔外,只看到炭烧得红旺的亮光,却看不到顾时行的身影。
她撩开了纱幔,才在昏暗之中看到了趴在桌面上的身形轮廓。
动作轻缓地把帕子放到了床头外的矮桌上,然后放下帘子,闭目养神,等着快天亮的时候把人喊起来,让他离开。
除却屋外的声音,屋内很安静,安静得只有炉中烧着炭发出来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
顾时行出来确实没带暗卫,但也会有三名暗卫跟随,只是离得比较远。
这回,墨台也跟着出来了。
在马车停下的时候,他们也停在了远处,隐约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也没有一人敢前去。
许久后,哭声渐缓,直至没了声音。
他们就在原地等着自家世子,但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也没有等到返程的世子。
冰天雪地的,他们虽然不如常人那般畏冷,但久待也是不成的。
“要不我去看看?”墨台提议道。
其他几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墨台翻身下了马,提着灯笼朝前边走去。
不一会,墨台走到了世子停马车的那处。
看到落在地上的汤婆子,面色一紧,但随即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也就把汤婆子捡了起来。
看了眼地上一大一小的脚印,也就一路寻过去。但走了一小段路,只余下一双大脚印,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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