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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少爷,我劝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口无遮拦。”
言卿愣了愣后,闷声笑起来,手里摇着梨花,懒懒道:“这就叫口无遮拦了?”
侍卫冷冰冰说:“渡微仙尊不是我等可以议论的。”
言卿嗤笑:“他被人议论的还少了?你难道不知道他小时候在障城的事?”
“……”
侍卫现在恨不得言卿是个哑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转过身去,再也不像理这个作死的人。
渡微仙尊年少时在障城的事不是秘密——可是那个不怕死地敢讨论埃
谢识衣曾是人间障城五大家之一的谢家嫡子。少时也是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备受艳羡。只是这一切都因为一个找上门的乞丐变了。乞丐拿出信物,扒出了谢识衣的身份,直接让他盛名扫地、跌入深渊。
原来那乞丐才是真正的谢家嫡子,而谢识衣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剑仆之子。当初被心思歹毒的剑仆狸猫换太子改了命,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消息一出,一直被谢识衣风头所盖的另四大家当即陷入了一场近似疯魔的报复里——
他们认为他的修为都是依仗谢家得来,于是断他筋骨、废他脉络。
他们将他关在幽绝之室七七四十九天,试图把他逼疯。
他们认为他是小偷,是过街老鼠,出生便带着永生永世洗不掉的原罪。
他们认为,谢识衣白享受了那么多年风光,不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他们做什么都是谢识衣罪有应得。
修真界最广为流传的,应该就是谢识衣从幽绝之室出来时的不悔崖之审。
当年那个找上门的乞丐因为旧疾死去了。
白家家主正义凛然、义愤填膺说要让谢识衣偿命,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从幽绝之域到不悔崖,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围满了整个障城的百姓、世家子弟、和外来的修士。
他们就谢识衣该不该死,众说纷纾
那条走廊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桃花春水。
言卿其实现在都还模糊记得一些画面。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雾朦胧,春来遍地桃花水。谢识衣手上戴着玄铁制成的拷链,墨发披散,沉默着往前走。
旁边的山道上站满了人。每个人交头接耳,目光或同情或讽刺,的头头是道。
他们说。
“我觉得谢识衣好可怜啊,这一切又不是他能选择的。”
他们说。
“他可怜?你怎么不觉得死去的少主更可怜。”
“他的亲生父亲害死了谢家主的孩子,父债子偿,一点都不无辜。”
他们说。
“可那是他父亲的错误凭什么让他承担。”
“唉,别吵了,都是被命运作弄的可怜人埃”
那些目光穿过春水、穿过桃花,落到谢识衣挺拔的背脊上。似乎也要穿过他的骨骼、灵魂——用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审视他的罪、断定他的一生。
侍卫转过去后,又心痒痒。虽然他心里对谈论谢应很害怕,可又忍不住好奇,平时都没人敢聊这些。
他动了动脖子,转过身来,冷着脸打开话题:“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渡微仙尊少年时在障城遇到的那些恶人,后面都已经被他手刃了。障城如今也被一把火焚烧殆尽,成了鬼城。”
言卿心中嗤笑:没呢,障城白家的小少爷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顺便成为了你们渡微仙尊的白月光。
侍卫看言卿不聊了,又心痒难耐。人就是贱的,逮着他聊天的时候爱答不理,不聊了后又实在是管不住嘴。
侍卫高谈阔论道:“当年的不悔崖之审,渡微仙尊当时应该是恨极了吧。幸而他最后活了下来,报仇雪恨。”
言卿闻言笑了好久,笑够了才道:“你觉得他当时恨极了?”
侍卫:“那可不是吗。这怎么能不恨呢,不过好在当时有不少外城来的修士,对仙尊抱有善意,心疼他遭遇的一切,为仙尊说了不少好话。也算是给仙尊一丝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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