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身上。”
殷蕙不解:“下午不是还要忙?”
这边都没准备让他换洗的衣裳,想的就是下午忙完回正院那边洗。
魏曕没解释,跟着她往里走,到了堂屋,走在前面的魏曕侧转过身,提醒她道:“放好宁宁,你就过来。”
说完,他拎着水桶去了西屋。
殷蕙的心砰砰直跳,这男人,真是力大无穷了,种了一上午的地居然还有余力。
等她将宁姐儿放到熟睡的儿子们身边,又在旁边看了会儿,确定三个孩子都睡沉了,殷蕙才悄悄退出去,带上门,前往西屋。
才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轻微的水声。
可能刚刚鱼汤喝多了,殷蕙只觉得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热,挑帘走进去,一抬头,就对上魏曕未着中衣的后背。
同一时刻,魏曕也回过头来,看到她,低声道:“落闩吧。”
殷蕙垂着眼,转过去,轻轻地插好门闩,怕发出声响惊醒那边的孩子们。
里面还有层门帘,这一放下,外面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了。
她刚做好,魏曕就又叫她了,要她过去帮他擦拭。
殷蕙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身上的热气无形地扑过来,殷蕙鬼使神差地想起两人的新婚夜,她第一次为他宽衣,也是如此紧张。
“早上你在床上,说的什么?”
魏曕看着她轻轻颤动的睫毛,忽然问。
殷蕙手一抖,知道他指的是那句。
当时他打扮得像个农夫,她一时兴起,开了句玩笑。
“没说什么啊。”殷蕙蚊呐似地敷衍道,擦拭的力道越来越轻。
魏曕抓住她的手:“你问我是哪里来的粗人。”
殷蕙确实是这么说的,可自己说出来没什么感觉,现在听他重复一遍,殷蕙便脸上着火一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窘迫让她的脖颈都浮上了一层海棠薄粉。
魏曕猛地将她锢到怀里,另一手抓住她下意识推过来的手,俯身在她耳畔道:“王妃尊贵,怎么也来伺候我这粗人?”
殷蕙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然后他竟真的像个粗人那般对待起她来。
恍惚间,殷蕙也好像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虽尊贵美艳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王妃,平时簇拥她的仆人侍卫乃至王爷夫君都不见了,只剩一个不知从哪里闯进来的粗野狂徒。
等殷蕙被他起床的动静吵醒,困顿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床侧,正在穿衣裳。
因为那衣裳很是陌生,殷蕙本能地往里面瑟缩了下。
魏曕见了,眼里浮现笑意,她还真把他当哪个粗人了不成?
殷蕙下一刻就认出了他,也没有错过他那个短暂的笑。
脑海里浮现一些画面,殷蕙瞪他一眼,抓起被子盖过脑顶。
魏曕也没在意,出去一趟,确定孩子们还都熟睡,他再去院子里看了看,然后折回来,坐到床边。
殷蕙背对他躺着,问:“什么时候了?”
魏曕道:“不早了,等你收拾好,我就让人把树苗送过来。”
这其实也是在催她起床,别再赖着了。
陶然居就三间简陋的屋子,等会儿花匠们在院子里走动,她堂堂王妃在里面酣睡,成何体统?
殷蕙哼了哼:“王爷是怕哪个粗人再闯进来吗?”
魏曕捏了捏她的耳朵,他自己可以做粗人,真正的粗人,连一丝接近欺凌她的可能也不会有。
闹归闹,殷蕙也知道该做正事了,在被窝里转个身,叫他去桌子那边坐着。
魏曕也就坐过去了,一边喝茶,一边看她躲在帐子里,一件一件地把衣裳穿回去。
少顷,夫妻俩衣衫齐整地走了出来,魏曕去后院看着花匠们运来带土移栽的果树树苗,樱桃、桃树、枣树、橙树,一种两棵。
等长风带着花匠们退下,衡哥儿三兄妹也醒了,兴高采烈地来看爹爹种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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