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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龙战-第五章 龙战于野(14/16)

—不过,海皇,我们得先回去了。”金盘里的头颅对着这边微笑,一直对这个带走他妻子的鲛人保持着礼貌风度,“我们会一直对沧流作战,也等着你们从鬼神渊带回我的左腿。”

然而,直到所有空桑人消失在夜空里,苏摩一直没有抬头。

引线却深深勒入手心里,割出满手冰冷的血,一滴一滴无声落在龙鳞上。

仿佛是感觉到了海皇的血,龙蓦然一震,回首看着新的海皇——也看着他身边那个逐渐长大的偶人阿诺,满目的宁静和悲哀。

“真像……”龙的声音忽然在他心底响起,直接和他对话,“真像纯煌当年啊。”

只有隐忍,只有压抑,无望而沉默的等候——宛如时空逆转了七千年。

虽然两代海皇,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性格。

在漫天飘落着死亡的焰火里,傀儡师一直默然低着头,用沉默遮盖了告别时哀伤的眼神。宁静中,只有偶人阿诺迎着风上下翻飞,发出诡异的笑,那是“恶”的孪生,在为又一次死亡的盛典而欢喜。

那样长久的沉默中,仿佛心里某一根弦忽然绷紧得到了极限,苏摩的手颓然松开,爆发出了一声啜泣。

那声音犹如一头被困的兽。

知道自己那么孤独那么绝望,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几千年来,海国的子民被从故乡掳掠到云荒,经受了无穷无尽的虐待、凌辱和践踏。然而,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上的痛苦,而是他们的灵魂在那样漫长的岁月里也被渐渐的扭曲——这才是鲛人一族真正意义上的“覆灭”!

要如何对她说,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以怎样绝望的心情,仰望那个纯白高贵的空桑少女,却无法逃开心里强烈的自卑和自傲;

要如何告诉她说,在多年来颠沛流离的苦修中,自己曾无数次的将她想起,又是多么盼望着回到云荒去看她一眼。然而,再回头是百年身。

又要如何对她说,原来自己一直无法释怀的、并不是当年她的绝决,而是自己与生俱来的怀疑和不信任、对一切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然而,就算回到百年前,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又该如何去爱?在连尊严和自由都没有的时候,一个鲛人奴隶、又能怎样地去爱空桑未来的皇后!

多少的自卑、猜忌和阴暗,在她从万丈白塔上一跃而下的刹那烟消云散——死亡在瞬间撤销了所有的屏障。然而,一切都不可挽回了。一切,也都开始于结束之后。

在那一场邂逅里,她已然竭尽所有,所以无论最后如何,都得以无愧无悔;

然而,他呢?

——那是他始终无法直面自己的最终原因。

在远望她离去,回到族人和丈夫身边时,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说不清楚的绝望,隐隐明白这将会是最后的相见,他第一次不再压制自己激烈变化的情绪,放纵自己在九天之上痛哭。

无数的明珠落在龙的金鳞上,发出铮然的长短声,然后坠向黑而深的大地。黎明的天色渐渐变成黯淡的深蓝,风从九嶷上掠下,吹散战火的气息。

又是新的一天。

“我的少主啊……”仿佛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龙的叹息响彻在心底,“没有谁能够救得了谁——对抗‘虚无’的唯一方法,只有‘创造’和‘守护’。”

傀儡师全身一震——这句话!就是这句话!

几个月前回到云荒时,翻越慕士塔格雪山中途,那个苗人少女那笙在雪地上扶乩,写下了对他人生的三句预言。

“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第一句“过去”已然应验;第二句“现在”,却是和此刻龙神说出的话一模一样!

“对抗虚无的唯一方法,唯有创造和守护。”

苏摩表情漠然地回忆着那句写在雪地里的预言,心里却在激烈地翻覆着,山呼海啸。

——那,是对他一生中“现在”的概括么?

那么,他所没有来得及看到的第三句、他的“未来”,又是如何?

恍惚之中,耳边传来了龙神深沉睿智的低语,提议——

“我们去帝都吧……去寻找如意珠,去寻找复**,去把族人们带回到大海。”

还不等苏摩的情绪重新平静,耳边却忽然听到了低哑的哭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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