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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男人没有再停留,发动引擎,黑色机车疾驰而出,眨眼间便彻底消失在望不到尽头的夜色。
程菲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风一吹,冻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街道空空荡荡,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细细。周围死寂,没有半点那个人曾经出现或存在的痕迹。
今晚的一切都太不真实。
心里某一块儿像是空了,有风空洞洞地吹过去。但那缺口极小,痛感极轻微,不甚明显,似乎便不值得投注太多注意力。
程菲转身走了。
那个陌生人的出现,只是一颗石子在湖面激起的涟漪,一切总会恢复平静。至于今晚,就当做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那时,她只是这么简单地想着。
*
入冬了,天亮得越来越晚,七点多的时候,云城上方的天才总算开了丁点儿亮口。
张春梅是云城市看守所的一名普通食堂职工,平时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给看守所的一帮警察和疑犯们煮煮饭,洗洗碗。
犯人们开饭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三十分整,张春梅早早便准备好了食物,等候着。七点十五分左右,一个身形圆润的年轻警官打着哈欠走进食堂,随口道:“张姨,饭做好了没?”
“好了好了。”张春梅应着,把一大锅热腾腾的白粥端出来,哐当一声放在案台上,又有点儿奇怪:“平时不都是七点二十才开饭么?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哦,今儿有个犯人要保外就医。”年轻的胖子警官回道,“医院那边七点四十就会来接人,没办法,只好提前一会儿。”
张姨有些好奇,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嗓子:“是不是那个有侏儒症的神经病啊?”
“可不就是她。这个女人,身上背的案子太多了,上头盯得紧得很,这儿保外就医,易叔还专程派了两个重案组的伙计跟全程,生怕这女的出丁点儿闪失。国宝都没这待遇。”胖子警官叹了口气,“你说这些疯婆子,有病不好好在精神病院待着,她非得出来祸害人!唉。”
话刚说完,食堂门外疾步走进来一个短发小女警,喊道:“胖哥!刑侦大队的人来了,要提前见于小蝶。”
“咋这么早就来了?知道了知道了。”胖子一慌,摆摆手,又叮嘱张姨道:“张姨,多给准备几个餐盘啊。”说完顺手拿了个大肉包咬嘴里,边啃边忙颠颠地出去了。
早上点整,一辆救护车准时出现在云城市看守所大门口。
小崔警官正站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抽烟,听见声响,扭过头。只见救护车的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其一个脸型偏方,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相貌平平不甚起眼,另一个则年轻许多,一米几的个头,一副宽肩将白大褂撑起了形,戴一副无框眼镜,看着十分的英俊儒雅。
小崔掐了烟,上前几步道:“你们就是市医院精神科的医生?”
“对。”年医生露出一个和善微笑,向他出示自己的工作证,“之前易警官和我们的院长联系过,说是有一个病患要送到我们那里保外就医。”
小崔接过两人的证件,仔细察看。
几秒后,他把证件递还给两名医生,点点头道:“跟我进来吧。”说完便转过身,领着两人走进身后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不大,总共不到二十平,正摆着一个审讯椅,于小蝶正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两只手戴着铁手铐。旁边还站着一个便衣刑警和两个身着警装制|服的看守所内部工作人员。
见有人进来,于小蝶抬头,往门口处看了眼。
目光触及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医生,她眸光一闪,瞳孔瞬间收缩。
年医生径直上前,向于小蝶说明来意后,他拿出听诊器对她进行基础检查。
整个过程,于小蝶始终死死盯着年轻医生的脸。
片刻,
“目前生命体征很平稳。”年医生收起听诊器,转头看向小崔警官,“这几天在看守所出现过自残或伤人的现象么?”
之前的胖子闻声接话,没好气道:“自残伤人倒是没有。就是疯疯癫癫的,一到晚上还唱歌,整得大家怵得慌。”
年医生点点头,“先送回医院,我们再对病人做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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