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
二层回廊雅间,两个穿着华丽的锦衣男子正互相嘀咕着什么。
一位是大将军冢道虞的侄子,冢励,字元昭。
另一人是翰林大学士陈钰之子陈文习,字志学。
两位的长辈都是朝廷上数一数二的存在。
陈文习问着饮酒苦笑的冢励:“此次北上也不早知会我一声,到京我才知道你来了,为何如此匆忙。”
冢励露出笑,给陈文习倒上酒:“志学兄,今年端午诗会,在下曾在苏州与京中王怜珊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当下一见钟情,博得美人一笑。
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我便和家中说了此事,家父上京找叔公为我说和这门亲事。这事本是水到渠成,结果…”
“结果今年中秋宫宴上陛下玉口亲开,将王小姐许给潇王遗子李长河。”陈文习接话道。
冢励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点头道:“是啊,我远在苏州任职,本以为明年便可以迎娶王小姐…”
陈文习点头:“唉,你与王小姐之事确实令人扼腕,那李长河张扬跋扈,横行霸道在京都是有名的。
而王小姐乃京都第一才女,才学之名世人皆知,若是王小姐跟了他,只怕…误了终身。”
“所以我才来了!”冢励捏住手中的酒杯,眼中带有血丝。
“最令我痛心的是京都这几日传闻怜珊广邀好友和才学之士,要在年前开办诗会,却未给我发来请柬,她这是三心二意,准备顺从圣命,自毁一生啊!”
“元昭莫急,这事…”
陈文习连忙劝到:“王姑娘无论才学词赋如何出众,也只是一女儿家,圣命之下,她又能做得了什么。”
“可总有些能做的吧。我不甘心…”冢励看着江边,此时屋外的大雪更大了几分。
潇王府。
“哈哈哈,瑞雪兆丰年。”李坏看着又下起的雪,冷得他全身直哆嗦。
月儿在一旁翻动炭火,好让它烧得更加均匀些。“世子都冷死了,雪有什么好的。”
“可别这么说,小心南方的小伙伴打死你。”李坏好笑的揉揉她的小脑袋。
“小伙伴?世子是说玩伴吗,她们为什么要打我?”月儿想不明白,于是歪着脑袋认真想起来。
李坏没回她,说了大概也听不懂,连忙换了个话题。
李长河的记忆中关于家国大事总是模模糊糊:“听说今年秋天辽人又南下了。”
月儿点头:“辽人最可恨了,三四月前,辽人南下一度过了雁门,一路烧杀抢掠,不知死了多少人。”
“朝廷怎么办?”
“加急的人马刚到京都,第二天皇上便派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大人率兵北上迎击辽人…”小丫头说到此处便停了。
看她表情李坏有些明白怎么回事:“败了。”
小丫头轻轻点头,拧着手指不开心了:“听说北边死了好多人,死人堆满山都是。”
月儿语气忧伤,她一个小丫头不懂什么家国大事,但感同身受,总归心里不好过。
秋儿在一边安静的磨墨,感觉差不多时她才开口:“世子,好了。”
李坏点头,然后走到书桌前,秋儿已经准备好一切。
“世子你今天要写什么?”
月儿抹掉眼角的泪,好奇的凑过来。
“写一个噱头。”
沾好墨,李坏轻轻平了平手下的纸。
“噱头?”秋儿也好奇的凑过来。
“我不是说过吗,想要人们到听雨楼,总要有让人谈论的谈资才行,这便是噱头,要把人都吸引过来才行。”
李坏说着已经下笔。
此前,李坏大体了解了下两家竞争对手的信息:
望江楼向来人满为患,两层的朱红雕花纹木楼,来得大多京中贵人,或是知名才子声名远扬之人,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老牌酒楼。
咏月阁则是文人骚客倾慕之地,因为开酒楼的是判东京国子监陈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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