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了声,从床上翻身起来,穿戴整齐后,推门出去,“哥哥,红姐姐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吗?”
苏倚红伸手按在自己肩膀处,随后俯身想要拜她,“已经好了,我还没谢过阿芝救命之恩。”
宣芝连忙拉住她,“一家人本来就该互相保护呀,红姐姐这么说,莫不是把我当外人了?那我可要生气了。”
她一个外来魂魄,对原主的兄嫂实在不熟悉,这么说本是想学着原主以往举止故意表达一下亲昵,在记忆里,原主兄嫂也挺喜欢她在他们跟前撒娇。
结果没想到宣磬和苏倚红的反应比她还要生疏,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微微一僵,险些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干巴巴地说道:“怎么会,芝芝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妹妹。”
宣芝默默挑起眉梢,干脆也不难为自己了,开门见山道:“哥哥和红姐姐一起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宣磬一觉得心亏,就不敢直视别人,仿佛这样就能心安理得,他偏头盯着院子里的一株梨树,现下梨花正新开,花瓣在晨雾里晶莹欲滴。他清了清喉咙,干涩道:“阿爹还有各家族老,让我们来叫你过去,有事相商。”
宣芝见他这番模样,心中就有了猜想,点点头道:“那走吧。”
三个人从厢房出来,沿着山路往前山走,半道上苏倚红突然开口道:“阿芝,昨夜邪魔入城了。”
宣芝愣了下,快走几步到她面前,惊讶道:“城楼失守了?为何昨夜没有修士前来通知我?我可以带哮天犬前去的。”
苏倚红摇摇头,“城楼上的修士都没有察觉,不知是怎么让邪魔钻了阵法空子进来的。”
这时,走在前面的宣磬停下脚步,低着头一气说道,“神殿二郎真君的画像已经完全褪色,线条也消失大半,连具体形貌都看不清了。族老们觉得二郎真君神力有限,镇不住邪魔,所以叫停了祭祀筹备……”
他叹口气,终于转回头来面对宣芝,说道:“阿爹叫我和倚红前来喊你,就是想叫我提前跟你知会一声,云家已经带着元崇天君像来,就在距城三十里外的茶舍里,只要……”他嘴角微抿,停顿了下,继续道,“只要你去迎,云家便会带着神像立即进城。”
宣芝心中并不意外,只是问道:“来的是谁?”
宣磬没说话,苏倚红替他答道,“是云知慎。”
“只是出城去迎接他就行?”宣芝来回看看他们,刨根问底,她不信以云知慎当初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因为宣磬和苏倚红都沉默了挺长时间,眉心紧锁,脸上表情似是不忍心却又无可奈何,眼中都是对她的心疼。
宣家以前有宣流远,一直顺风顺水,在久黎城里有声望有地位,家境富裕,根本没遇上过什么坎坷,是以父母慈爱,兄嫂疼惜。只有在逆境中才能看出取舍。
宣芝心想,按照原主的性子,现在大约已经开口宽慰他们,主动提出不论什么条件自己都会前去了。从小这么疼爱自己的父母兄嫂,她怎么舍得他们为难。
他们不说话,宣芝便也不开口。到最后宣磬拖不下去,无奈道:“你已出嫁,未经夫家允许私自回娘家,云知慎在信中说要你按照云家家规受罚,从久黎城跪至茶舍,迎他入城。”
饶是宣芝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个离谱的要求逗笑了,她不可思议道:“你们同意了?我跪过去迎他,云家就有脸了?你们宣家就有脸了?”
宣磬像是被她这个笑讥讽到,表情痛苦地说:“芝芝,当初是我目光短浅,害了你。我应该听阿爹的话,早将你送回去,否则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现在邪魔还藏在城里,不知进了多少,久黎城中的民众十分惊恐,全都涌来祈神山下。他们也都知道云家带着元崇天君像,就在城外等着入城。”他终于抬眸盯住宣芝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宣家不能逆全城民心而为。”
宣芝盯着他们看了良久,冲他们露出个笑,和以往一样乖巧地应下,“好,我向来都听阿爹和哥哥的话。”
三人一路无言到了圣昭殿,殿内各家族老齐在,还有众多修士。宣芝一眼便看到空空如也的神龛,那上面的画像已经被取下来,不知怎么处理的。
进门时宣磬对父亲微微颔首,宣父心中一松,他提前派宣磬去说服宣芝,就是怕宣芝仗着契约了神符,心气高了不听话,到时候在众人面前闹将起来,除了把事情闹得更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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