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冰河的面指挥小伙伴们:“中午了,大家回家吃饭,下午冰场集合。”
小伙伴们正要散去之时,冰河忽然从雪地上站起,狠命地抹干眼泪和鼻涕,高喊道:“下午我邀请大家来我家看电视。”
孩子们愣了片刻,随后欢呼雀跃着结伴离开。
雪地上,只有严振华和李冰河迟迟未走,两人瞪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
战争正式打响。
下午,空荡荡的冰场上空,一只乌鸦哀鸣着飞过。一股西北风刮过,只见严振华孤单一人气鼓鼓地站在冰场上——“杨子荣”的兵都被“座山雕”的秘密武器诱降叛变了。
几分钟后,连光杆司令也被拖到了敌方阵中。严振华不情不愿地被唐剑拉到李冰河姥姥家门口。此时屋内早已坐满,小伙伴们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严振华见没有座位,转身想走,被唐剑拉住:“你不是也想看,没凳子也能看。”
严振华压低声音嘀咕:“你咋能在‘座山雕’面前低头呢?”
两人拉扯发出的响动引得坐在前排的李冰河回头,李冰河一见严振华,上午所受的委屈化为愤怒涌上心头,她径直走来,在严振华面前站定,一字一顿道:“我家的电视,不让你俩看。”
孩子们闻声纷纷回头观望,严振华面子挂不住,臊眉耷眼地丢下一句“你求我看我都不看!”便红着脸夺门而出,唐剑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被“座山雕”反将了一军的“杨子荣”越想越气,回头恶狠狠地朝屋里瞪了一眼,视线停在瓦房顶高高的烟囱上,严振华一脸算计:“我‘杨子荣’还能让她‘座山雕’给欺负了?等着吧,咱必须代表人民收拾她。”
除夕夜,雪乡各处鞭炮齐鸣,间或有礼花在空中绽放,将高耸皎洁的雪山映得灿如白昼。家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严家老屋不时传来欢声笑语,严义国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严母正坐在炕上包饺子,刚把钢镚儿塞进了饺子馅儿里,严振华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从炕柜下掏出一个大型的二踢脚,不由分说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跑:“二虎子的炮仗响,那尾巴翘上天了,我用我的霸天雷灭他!”
严振华煞有介事地把小伙伴们赶到一旁,仿佛要点什么重型炸药。严振华用香头火点燃二踢脚后,紧张兮兮地躲到小伙伴身边,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震得雪山回响阵阵。二虎子不服气,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体积更大的二踢脚点燃。谁料,燃信子燃尽,一阵黑烟后,“扑哧”一声灭了。严振华哈哈大笑:“是个蔫儿屁!”
在一片孩提的嬉闹声中,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院门前,只见从车上走下一个穿着时髦、梳着背头的青年男子,拎着两个袋子大阔步走进来。男子气质与众不同,颇有些城乡接合部的味道。严振华一见来人,大步跑出去,围着小轿车左摸摸,右瞧瞧,惊奇不已:“小叔!你咋还开上小轿车了!”
此人正是严家次子,严义国的弟弟严森林。
严振华一溜烟跑在前头领路,冲屋里大喊:“爸,奶,我小叔坐小轿车回来啦!”
严森林还未进屋,便闻厨房里严义国叮当作响的剁肉声,一开门,瞧见严义国正掀起锅盖准备捞饺子,满溢肉香的蒸汽扑了个满面。严义国捞上来一漏勺饺子,沥在盖帘上,严森林一见哥哥虎着脸,赶紧凑过去卖好,被严义国拿胳膊肘一挡,数落道:“还知道有个家啊,有本事年三十也跟那帮狐朋狗友混。”
严森林悻悻地跟进了屋,严义国回头瞪了严森林一眼,还要再数落,被严母打断:“天大的事,顺当过完年再说。”
严森林脱鞋上炕,撇撇嘴,凑到严母跟前小声告状:“又瞅我犯相了?”
没一会儿,最后一道红烧鲤鱼被端上了桌,年夜饭开席。严义国把一大块鱼肚子和鸡腿夹到严母碗里,严母又把鱼肚子夹给严振华,严振华吃得满嘴流油。严母瞧着孙子的吃相,笑得合不拢嘴:“我乖孙儿,多吃鱼,聪明。”严母又把鸡爪子夹给严森林:“给我小儿子吃鸡爪,猴年好刨财。”严森林笑眯眯,嘴里灌了蜜似的:“果然还是我妈对我最好。”
严义国看不惯严森林的嬉皮笑脸,横了他一眼:“你们供销社过年放多少假啊?之前刚进腊月你就不正经上班,直往镇上跑。”
严森林含糊其词:“我那摊活儿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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